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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带着珠宝首饰和不少现钞,内中还有瑞士法郎,盖世太保便认定他有意逃往中立国家。他被带回地堡后,威风已经扫地;是爱娃出面救了他。她的理由是,他的妻子,即她的妹妹,快生孩子了。希特勒只叱责他懦弱无能,撕下他的肩章和武士十字勋章,把他关进附近的一个房间,以示惩罚。但是,英国广播公司的广播却使元首相信,菲格莱因的出逃是与他的主子希姆莱的叛卖有联系的。菲格莱因肯定是前往瑞士举行和谈的。仅在短短1小时内,他便受到军法审判,被认定有罪并被处死刑。这一次,爱娃虽然眼睛哭红了,却未为他辩护。她得悉,手提箱内的首饰有些是她的——还有,他也出卖了她的妹妹。菲格莱因好像要与一匈牙利外交官的迷人的妻子一起离开柏林。
待威德林赶来参加晚间的会议时,地堡内已乱成一团。他把俄国人进军的最新消息告诉了希特勒。所有武器,粮食和军需供应站都已陷入敌手,或遭炮火轰击。再过两天,他的部队便会弹尽粮绝,不能再战。“作为军人,我建议立刻冒险突围。”希特勒还未表态,他便一五一十地解释他的突围计划。纯粹是歇斯底里!戈培尔喊道。克莱勃斯说,从军事观点看,这是可行的。“自然”,他飞快地补充说,“这必须由元首作决。”希特勒一言不发。突围若真的成功了又怎样呢?他后来问。“这不过是冲出虎穴又入龙潭而已。我作为元首,难道就睡在田间,或某农庄里,坐待末日不成?”
他离开会议室,便去看望受伤的格莱姆。汉娜·莱契已在那里了。他坐在格莱姆的床沿上,脸色灰白,把希姆莱背叛一事告诉了他们。“我们唯一的希望是温克了”,他说,“为了使他能进来,我们应动员所有的飞机掩护他。”他令莱契用飞机将格莱姆运至莱希林机场,在那里组织机群。只有在空军掩护下温克才能打进来。“要你离开地下避弹室的第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其次是,必须阻止希姆莱之所为。”他的嘴唇和手在抖动,声音也在颤动。“一个卖国贼是不能继我之位当元首的。你一定要出去,不能让他这样做。”格莱姆忍痛穿起衣服。莱契流着眼泪,要求准许他留下。希特勒拒绝了。“上帝保佑你。”
戈培尔太太交给莱契两封写给她儿子的信。她取下一个钻石戒指,要她戴上,作为纪念。爱娃也交给她一封给她妹妹菲格莱因太太的信。后来,莱契禁不住偷读了它:她觉得,这封信“如此庸俗,如此做作,如此充满拙劣的少女的情趣”,所以她便将它撕了。
格莱姆和莱契坐上装甲车,前往勃兰登堡门,那里藏着一架“阿拉多”96型的教练机。一路上,许多大楼火光冲天,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轻武器的密集响声也不绝于耳。她将这架小飞机开至由东向西的大道上,在大火中起飞。当飞到屋顶那样高时,俄国的探照灯抓住了小小的“阿拉多”。霎时间,高射机枪咯各作响,把它打得像羽毛似的。她开足马力,摆脱了这个大漩涡——下边就是柏林,一片火海的柏林。她朝北面飞去。
(8)
“与其在天堂侍人,不如在地狱统治。”
(卢瑟福在密尔顿的《失乐园》中之语)
希姆莱的叛变,结束了希特勒的犹豫不决,也使他的一丝希望破灭。尽管他对格莱姆表示他仍有信心,但自己内心承认,温克也无济于事,为末日作准备的时刻已经来临。他把特劳德尔·容格叫来。她原以为他有话要口述;她发现,他那里有张桌子,装饰得很漂亮,好像过节似的:上边铺一条绣有A·H(A·H,阿道夫·希特勒之首字母——译注)两字母的台布,一套银质茶具,还有香槟酒杯。他是否想庆祝一下他与人们的永别?
他眨了眨眼。“可以开始了吧。”说完,他便领着她进了会议室。与通常一样,他站在放地图的台前——今天未放地图——目不转睛地盯着光滑的台面。“我的最后的政治遗嘱。”他说。她一边记录,手一边在发抖。这是正在形成的历史呀!她敢肯定,这定然是供词,是辩护词。在死亡的边缘上,谁还愿意撒谎?但是,她所记下的却是反唇讥讽之词,叱责之词。通常,他是要作许多改动的,还要把每句话都理顺。今晚呢,他几乎讲个不停,双眼还不离台面。他攻击说,不管是他还是德国任何一个人,都不想进行战争;战争“完全是那些犹太或为犹太利益效劳的国际政治家挑起来的”。
他宣称,他将“满心欢喜”地死去,但他已令他的将领“继续参加全国进行的斗争。”令特劳德尔吃惊的是,他竟为新政府提出人选。他提名海军上将邓尼茨为他的接班人——既是帝国的总统,又是武装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