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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恬觉得yy自己的未婚夫很邪恶,但是yy岂是意识能够控制的,她摸摸鼻子转过脸去,暗自忏悔。简单的婚礼仪式后,两人回到了德国,并且在德国登记成夫妻。婚前秦恬悄悄的告诉奥古,两辈子加起来她都快五十了,然后奥古也悄悄的告诉她,两辈子加起来他早就超过五十了。于是两人直接跳过蜜月跳过七年之痒,跳过纸婚,铜婚,玻璃婚,银婚,直接进入金婚……火车站台上的寻人版十年如一日的挂着,只是已经从一长溜逐渐减少,到现在只剩下三块,整齐的贴了一排排寻人启事。海因茨的照片经过了重印,每当有空,他们都会去重新贴一下,然后就是给殡葬委员会写信打听消息。奥古在英国战俘营中进修了土木工程专业,出来后遇上德国大兴土木,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才,他在一家建筑公司任职,每天早出晚归,收入不菲,秦恬则一边兼着红十字会的办公室,一边经过推荐在一家医院正式上工,经过半年的考察和努力,好歹成了一个护士长。生活安定和平静下来,他们真正感到了平民的生活,每天那些国际形势似乎都和他们无关,无论是紧迫还是平缓,都不需要他们的关心,这让奥古斯汀很长时间都无法适应,他开始写回忆录,一本,用完全的奥古斯汀的视角写的回忆录,没有掺杂罗桐的视角。那些所谓的前往瑞士的计划似乎就这样被遗忘了,并非舍不得现在平淡温馨的生活,而是他们都想等到海因茨的消息,生要见人,死好歹要见尸。秦恬早已经习惯了等待,等待并不痛苦,平静下来,这就成了一种情感的沉淀,让人想到他在漫长的等待时,能够不由自主的微笑。时间飞逝,转眼,一九五五年九月十四日。三岁的哥哥罗海满屋乱滚,一岁的妹妹罗小萌乖乖的趴在地上瞅着电视。黑白电视中,德国第一任联邦总理阿登纳在飞机前讲话,他刚刚结束了苏联的访问,在那儿促成了西德与苏联的建交,并且使苏联承诺释放在苏联的最后一批人数达一万人的德国战俘。最后一批了,秦恬呆呆的看着电视,一旁喝着咖啡看报纸的奥古也坐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含义不言而喻。早在一九五零年西欧各国已经释放完了全部的战俘,苏联却一直迟迟不放人,偶尔有耶只是零星的几批,把秦恬和奥古等得一点火气都没了,而现在,如果说是最后一批俘虏,那么,这就是最后的希望了。他们手心都渐渐的渗出汗水,对奥古来说,这场等待只有五年,可对秦恬来说,却已经十年了。他们早就忘了等待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持他们等待下去,反正这已经成了习惯,和生活。可就在现在,他们忽然发现,这样的生活,即将结束了。一个月后,火车开进了站台,最后一批回到柏林的战俘,到站了。不仅是抱着希望的亲人们,好奇的人,热心的人,媒体记者,熙熙攘攘的,挤满了站台。列车缓缓停下。车门开了。一个一个战俘走了下来,他们穿着普通的棉袍,环视着人群,慢慢的走向寻人的木板,或是直接走向木板口。他们是笑着的,却让更多的人感到悲伤,场面寂静,照相机向个不停,所有人翘首以盼。奥古护着秦恬走向人群最前面,近到能看清每一个人的脸。两人的手紧紧的握着,心脏扑通扑通跳。终于,在又一个人下来时,奥古忽然僵硬了一下,秦恬看过去,那人已经背对了他们,秦恬看看奥古,奥古有些迟疑的点点头,又疑惑的看向那人的背影,那人径直走向寻人板,一眼都没向四周看。&ldo;海因茨?&rdo;秦恬低声叫道。声音太轻,那人似乎没听到,也有可能不是。奥古握紧了秦恬的手,低声道:&ldo;我跟过去看看。&rdo;&ldo;别那么麻烦,喊吧。&rdo;秦恬提高声音,叫道,&ldo;海因茨!&rdo;雷厉风行的,那人转身了,直直的看向他们。秦恬倒抽一口凉气。奥古却已经迎了上去,直接和海因茨抱在一起。秦恬慢慢的走上前,打量着他。他的右眼废了,头上斜绕着厚厚一圈纱布遮着眼睛,纱布发黑厚重,把他的下巴衬得更加尖细惨白,他瘦削的程度远超当年的奥古,即使厚厚的棉袍也无法让他脱离奥古的遮挡,他完好的眼睛带着复杂的神色,先是看着奥古,然后看向秦恬,看了很久,干裂的唇微翘,点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