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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于楼刚想辩驳,却被四少止住了,“不瞒同大人,玉某早已将楝州渡设为最后一关,您这两万水兵到时候可是绝杀棋,能不能胜过乱军,端看的也就是这一处了。”说罢,四少看向同于楼,神色笃定,沉静如水。
心下思绪千回百转,却终是敌不过四少的一双冷冽杏眼,“既然如此,同某也只好尽力而为了。”他素来是不做无把握之事,从他对官盐令的看法便可知这人是个保守派,可不知为何,四少就是有那种教他信服的本事。
得了同于楼的允诺,四少点了点头,道:“夜深了,玉某打扰了,这就告辞。”做了一揖,飞身上檐转眼就不见了踪迹。他是极放心同于楼此人的,这人看似市侩,实则就是个迂人,不允也就罢了,既允了那必然是拼死也要完成的,故而他将这最后一步棋押在他身上万分保险,也算不上拿军机重事做赌注。
玉寒回到靛军中已是次日黄昏,洛慈是一直候在她营帐里的,见了她的留书早已惊得三魂失了六魄。卫布耶自是不消说,面上虽未露半点焦急,内里也是担心得不得了。这二人此刻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心口的那块石头也终是落了下去。
营帐中,卫布耶正数落着玉寒,“你说说你这是做的什么事情!一军主帅,擅自离营,我这是让洛慈扮成你的模样坐在马背上充数了,要是洛慈不在呢?要是你还跟前两年一样死不长个儿呢?陛下要是派的人不是我,而是旁人呢?”
他问了许多话,可那人就是坐在军阵图前头一声不吭,直到最后一句才抬了头,对上他的眼睛凉凉道:“不是陛下派你来的,是我要陛下让你来的。”只一句话便教卫布耶愣在当场,而那人浑然不觉此话有何不妥,依旧是凉凉道:“卫公子如今胆子越发的大了,明知我是一军主帅还敢这样大呼小叫,我倒是不知我错在何处。我若不先行一步,怎么与同于楼说道谋算?”
她问出此话之时终是见到了卫布耶满脸的错愕,也知道此话又多么伤人,却未曾缓一缓神色,只转过身去背对卫布耶,道:“我要是算不到你让洛慈假扮我,我又怎会径直离开?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做什么司天台监!”
说罢,她便坐到了主帅的位子上,低垂着头看两地战报,再也不去理会卫布耶与洛慈。卫布耶看着坐上那一袭夜行衣的玉寒,久久不能言语,终是转过身出了主帐回自己的住所去了。
一人独处,卫布耶呆坐着,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玉寒所说的字字句句,他确是忘了:那人早已不是从前撒泼嬉笑的可人玉暖,也早已不是坊间闻名的风流四少。她此刻是女扮男装的怀化将军,是宁死不入合鸾殿的齐家皇后!
“我是真真忘了应如何对待主帅了,真真是该死,哈哈”卫公子只手遮脸,笑得浑身颤抖,“不就是玉暖死了吗?你也要跟着去死吗?抑或是代那人活着,这般冷冰冰的,旁人看着不痛快,你便痛快了?”
而主帐里头洛慈已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一直以为眼前这人只是待睿帝和宫人凉薄,却不知这人待众人皆是如此,如此的冷,如此的傲,甚至刻薄。她已记不清这人最后一次笑得灿若春花是在什么时候,只记得那白玉般的脸孔越来越刻薄,挂着鄙夷冷酷的颜色,恨不能天下人都不记得曾经的四少。
她哪里知道,四少求的不过是众人的一个不记得
第八十三章 泙州会
又是行军一日,大军终是赶到楝州,照着原先商量好的,神不知鬼不觉,靛军暗中训练的最精锐的一万水兵被偷换成了骑兵。次日,四少率那一万骑兵先行赶到泙州与楼凉月会合,大军后续约摸要再过上一日才可到达。
楼凉月从未见过四少,可那人出现在城门口的一瞬,他便知道:一袭红色战袍的消瘦少年就是四少。大开城门,那人进得城来,二话没说径直上了哨岗,二人并肩而立,四少身形笔挺,孤绝冷傲之气顿显。
“泙州守得可辛苦?”那人头也不回,直直地望向东南方,这一句怕不是为体恤下情而问。楼凉月指着邳州的方向道:“两城相隔不远,交战皆在城郊,各有胜负,算不上守得辛苦。只冧州、邛州没保住,一是当时被杀得措手不及,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被拿下了;二来楼某思量着与其在已失之城上白费兵力,不如好好守住泙州这道关卡。”
那人点了点头,似是认同了他所讲,然,面色上又看不出半分赞赏之意,约摸就是表个态,意思是:我听着呢,总之就是那般不咸不淡的模样。绕着城楼走了一会儿,四少终是开了口,道:“楼大人方才所想也算得上明智之举了,毕竟有舍有得,取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