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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哥哥那个家伙肯好好读书的话,是不是你就可以做书法家,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了?”她有些愤愤不平地撇了嘴。
“别瞎说。学钢琴比读书累多了。”他正色说。“每天有十几个小时呆在琴房里,练得全身是汗,你试试?”
“也对,而且现在又整天到处飞,人影也看不到呢。我好歹每天上班还能看见你,是吧林总?”她看着他不再低落,心情好了很多,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别看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你慢慢刻,我可不想你把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的印章给刻坏了。我有耐心等的。”她笑着站起来,把那块印章放回盒子里。
他扶着拐杖站起来,拿着锦盒走到书橱前,打算把东西收起来。
“放哪里?我帮你……”《
“我自己来。”他头也没回地打断她。她吐了吐舌头,这个人,一到这种时候,就变成个十足的仙人掌,全身是刺,碰都不让人碰,倔得让人讨厌。
他把拐杖靠在书橱边,扶了橱门保持平衡,慢慢地蹲下去,把盒子放在书橱最下面一层的一个小小的木头箱子里,小心地盖上盖子,又慢慢地一条腿撑着站起来,站直身体的时候,轻轻地晃了一晃。
她只是在旁边看着,忍住不去扶他。他说过,不要她的同情,他自己能做的事情,绝对不让她插手。只是她还是眼底酸涩,不自觉地移了视线,舍不得再看他。转开眼神的那一瞬,她看见书橱另一边的角落里,静静地安放着她曾经见到过的一排奖杯,忽然隐隐约约觉得,心底有一丝不安,如流星般悄无声息地划过。
她跟在他的身后回了房间,钻进被窝里,却再也睡不着。直觉里那股不安越来越浓烈,鬼魅一般纠缠着她。
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感觉到他便立刻跟着靠近了几分,自然地从身后抱住了她,听见他的呼吸,暖暖地从身后传来,像是给了她一丝勇气。
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就是。她轻轻地深呼吸了一下,给自己鼓气,然后开口轻声地问他:“霁远,你爸妈真厉害,生了你和你哥哥这么好的两个儿子……别人都羡慕死了吧?”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似乎有些睡眼朦胧的样子。 “你嗯一下就算完了?”她转了个身面对着他,晃了晃他的胳膊。“你害得我睡不着,现在又不管我,自己要睡觉了?”
“嗯。”他又嗯了一下,闭着眼睛攥住了她的手腕,似乎已经困乏,不想让她再动。
“你说,假如你爸妈见到我,会不会喜欢我?”她顾不上他想睡觉的态度,只是努力把话题往自己想知道的地方引。
“当然会。”
“可惜哦,他们怎么会这么年轻就不在了呢?”她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地说。
“……生病。”他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随即又闭了起来,台灯微弱的光亮映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出表情。
“什么病啊?”她像个刚拿到试卷等着看分数的学生,有些下意识地心虚,却还是硬了硬心肠,继续问了下去。
“爸爸是脑溢血,几年前一次出差的时候,忽然病发,没救回来,妈妈……胃癌。”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沉静,只是攥着她手腕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
她的心猛地一沉,仿佛牵动了某根神经似的,本来那缕不安蓦地放大了无数倍,黑沉沉地压下来。
“算了,看你也没心思陪我说话,睡吧。”她愣了愣说,伸手关了灯,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
躺了很久,她听见他的呼吸平 缓下来,应该是睡着了。只是她却睡不着,呆呆地想着心事,看着天花板上影影绰绰的一盏吊灯,看了许久。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体都有些僵硬了,想转过身去,刚轻轻地动了动,却发现他紧紧地捏着她的一只手指不放,手心里热热的,似乎还有些微汗。她的心,顿时软成一片,于是便不再翻身,反而靠近了,把手搭在他的腰上,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里,她忽然觉得他的怀抱收紧了很多,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一下子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微明,他像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块浮木似的,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两只手臂上,脸上已经满是汗水,眉头紧皱,肌肉紧绷地像在挣扎,却还是闭着眼睛没醒过来,显然,是在做噩梦。
“霁远,霁远……”她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已经被他紧紧地圈住,无法挣开,只好小声地喊他的名字,连叫了好几声,他才终于蓦地睁开了眼睛,眼底有一丝惊恐。
她从来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