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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丽萍坐了良久,站起来,对着镜子仔细地整理了头发衣服,这才迈着优雅的步子出去。
每一次出场,她都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唯恐落人口实,而今晚,她格外留神注意,那么多人盯着她们母女俩呢。
陆然蹬蹬跑上二楼,果然在吸烟区找到了钟立维,跟他一起的还有几个男子,个个手里擎着烟,红宝石一样的一点儿微芒,在指尖跃动。
也许是光线不好,再加上烟雾缭绕,陆然觉得脑袋有些微的晕眩,脚下也腾云驾雾似的。她吸了吸鼻子,那烟味,其实并不呛人,甚至能闻出上等烟草特有的清香绵醇。
她定了定神,辨出钟立维的方向,然后走了过去。
“立维哥!”她仰起小脸,灿笑如花。不得不佩服,母亲还是有眼光的,眼前这个男子,一米八几的个头,高大英俊,她穿着五六公分的高跟鞋,足有一米七五了,照样也须得仰视他。
“嗯,什么?”钟立维眼神一凛,却漫不经心问道。
她俏皮地歪了歪头,把双手背向身后:“你张开手,给你看样东西!”
钟立维半天没动弹。
“哎,你快点啊,放心啦,我没有吓唬你!”她的声带清脆婉转,宛若出谷黄鹂。
钟立维缓缓伸出手,张开,掌心向上,平伸到她眼前。
陆然从背后撤回小手,攥着放到他掌心,然后再将他手掌合拢。
“是喉糖啦,我专门买给你的,还有哦,记得多喝水!”说完,她害羞地看了看一旁吃惊的众人,嫣然一笑,然后翩跹如一只红色蝴蝶飞走了。
钟立维的手臂,硬生生僵在了半空。什么状况?他一时有点儿懵。
众人发出一阵唏嘘。
钟立维却一阵恼怒,扔了手里的烟,二话不说抬腿便走。心里泛起一股无名火,只想着,他得赶紧把这烫手山芋处理掉。
沿着游廊往前走,再向右拐,他记得是贵宾洗手间。
他大步走着,很急很快,仿佛慢一步就会引火烧身似的……迎面一个穿制服的男服务生,手捧一个托盘,托盘上几杯茶水。
就要擦肩而过时,他叫住了他。服务生顿住脚步,他乘机将那盒喉糖扔在托盘上,抿了抿双唇道:“送你了,我讨厌这种口味儿。”
服务生诧异地说不出话,钟立维却一阵风走远了。
拧开水喉,他掬了一捧清水咕嘟咕嘟喝下,喉咙处跟针扎似的,火烧火燎的,被清凉的水一刺激,舒服倒是舒服了,可心里那团火更旺了,噌噌的,从心里一直冒到脑瓜顶。
他干脆又浇了几捧水淋在脸上,然后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巨大的盥洗室镜子里,映出他红通通的面孔,和烧得发红的一对眼睛,连五脏六腑都是滚烫的。
他不只是生气,还烦躁不安,他觉得自己像是森林里一只散步的美洲豹,无端被包藏祸心的猎人盯上了,端着猎枪一心想捕获它。危险在靠近,它除了逃跑,还想回头狠狠反噬猎人一口,它坚决不能坐以待毙。
可这会儿,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拳头狠狠砸在台子上。
身后有轻微的响动,吱呀一声,然后有脚步走近。
他站着没动。
巨大的镜子里多出了一个人,一个中年女人,挽得一丝不乱的头发,端庄大气的面容,简洁合身的晚装。只是在看清镜子里的男子时,中年女人有些吃惊。
“立维?”
钟立维重重喘了一口气。
水喉没有关,细细的水流从曲颈优美的金属管里流下来,溅在乳白色面盆里,在这阔朗的、装饰精美华贵的空间里,显得清晰、宁静、幽远。
钟立维却充耳不闻,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咚咚的,象一面战鼓,躁动不安。
第一百七十五章
钟立维却充耳不闻,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咚咚的,象一面战鼓,躁动不安。言酯駡簟。
“哎哟,立维啊,你这是怎么了?”钟夫人心疼地扳过他的身子,相对儿子高大的形体,越发显得她娇小羸弱。
“妈……”他终于从镜子上移开眼光,落在自己小臂上,母亲温柔的手,安抚似的握住他。
“瞧瞧,这话怎么说的,把自个儿弄成这样儿……”夫人嘟哢着,一转身,从旁边架子上抽了一条干净小毛巾,然后踮起脚尖……
他乌黑短峭的额发上,滚动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子,咕噜一下,掉下来,落在前襟上,立马一个湿湿的印子;脸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