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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换了旁人,陈国公或许会觉得做儿子的太过偏激,但到了宁国公府这一家人身上,却只觉得许樟可怜。
“宁国公,你糊涂了,”他叹口气,道:“你出门归家,却发现李氏正与人通奸,情夫唯恐你怪罪,想要杀人灭口,不想只是伤了你手臂,是许樟闻声而来,杀了这对奸夫淫妇,为父报仇……”
宁国公听他颠倒黑白的一通说辞,怒的想要跳脚:“明明是这逆子悖逆,罪该万死!”
“宁国公失心疯了!”陈国公冷下脸来,喝道:“将他关到内室中去,别胡言乱语!”
许家的人不敢动手,陈国公府的人却敢,三两下将宁国公绑成了蚂蚱,丢进内室去跟李月兰小宝贝作伴。
他毕竟是许家的家主,徐家仆从面色不免有些迟疑,好在老管家余威犹在,将所有仆婢唤了来,先把李氏的狗腿子收拾掉,杀鸡儆猴之后,又将陈国公那一通说辞讲与众人听。
众多仆从都猜到今早晨是怎么了,只是这会儿上头有人兜着,也没人会真的多嘴,齐齐应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陈国公却向老管家道:“他再荒唐,也是大唐国公,这样私下囚禁,并非长久之道,还是应当入宫一趟,向圣上秉明此事,也免得长安纷议,有毁许小郎君声名。”
老管家见多了宁国公近年来的荒唐像,早就当他死了,闻言拍板应声,慈爱的看着许樟,道:“别怕,我与你一道进宫去说,圣上不会见怪的。”
“多做准备,也没什么坏处,”陈国公又是一声叹息,叫老管家遣人回府去取身干净衣袍来给许樟换上,又令人往卫国公府去送信,请秦国夫人前来,陪同入宫:“有她在,事情会简单很多。”
许樟有些木然的坐在一边,不知再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方才敛衣行礼,感激道:“国公大恩,许樟永不敢忘。”
陈国公笑着将他搀扶起来:“先等过了这一关,再去说别的吧。”
宁国公被关在内室,先是叱骂不止,后来见没人理会,又兼臂膀隐痛,看着身首异处的李月兰小宝贝,终于痛哭出声。
……
乔毓离开朱虚侯府,便待回家去会情郎,哪知刚到府前,便遇上了陈国公府的人,问明事情原委之后,不禁火冒三丈:“这龟孙是不是戴绿帽戴的傻了?为了一双奸夫淫妇,要自己亲儿子的命?!我这就去(锤他)!”
那侍从见她这模样,赶忙劝住:“使不得,我家老爷说了,要请夫人一道进宫,向圣上陈明此事……”
“不必了,圣上现下正在卫国公府,”乔毓反应过来,走近几分,笑着嘱咐道:“你回去请陈国公暂待,收拾好现场,再叫底下人录好口供,保管叫那绿帽精翻不了身!”
明明是正义的一方,被你这么一说,怎么一下子转成反派了?
那侍从僵了僵,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应声,向她行个礼,快马赶了回去。
“我就说那老王八蛋不能纵容,偏你这么多事,什么是一起打天下的人,什么居功甚伟,你不就是怕人说你鸟尽弓藏,刻薄寡恩嘛,”乔毓进了门,忍不住埋怨几句:“你看这事儿闹的,恶心不恶心。”
皇帝也没想到最终会发酵成这样,虽然并非他本意,却也有他默许的缘故在,静寂几瞬,方才叹道:“是我不好。”
他这么坦然承认,乔毓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凑过去在他面颊上“啾”了一下,道:“现下再拨乱反正,也来得及。”
皇帝看她变脸这么快,禁不住失笑,揉了揉乔大锤的脑袋,道:“走吧。”
两人赶到那儿的时候,许樟已经换了衣袍,面色惨淡的站在门边,不知在想些什么,宁国公仍旧被关在屋子里,不时有低哑的哭声传出来,搞得跟闹鬼一样。
乔毓不在乎宁国公死活,却怕许樟出事,大步近前去摸了摸他的脉,确定无碍之后,方才道:“还好吗?”
许樟神情中带着些许疲惫,目光却是释然的:“好不好的,都已经是现在这局面,能摆脱掉这个家,应该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乔毓没有体会过来自家人的恶意,但只消颠倒思维,想象一下乔家人全都变成宁国公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就禁不住要打冷战,见皇帝正跟陈国公与老管家说话,便悄声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最初结义的三个人中,心思最为细致的其实是许樟。
他没有见过明德皇后,却跟那些与她相熟的人一般,抽丝剥茧猜出了她身份,这便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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