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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卷起了地上零落的残叶,再一次将月光扯进了云的怀抱里,随着最后一丝月光也被黑暗吞没,整个大地又归于一片混沌。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伴随着打更人拖的长长的提醒声,带着回音的锣声将白云镇衬得愈发宁静了。
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一层鱼肚白,但夜还未褪去,睡神抓紧最后的时间驻留在白云镇每一个人的房间里。
忽然,云龙客栈的后院里传出一阵微弱的声响,紧接着那一直闭在墙角的木门动了动。
“吱——咯——”
又是一声悠扬的开门声,门被缓缓的打开了,探进一个小小的脑袋,在确定没有人之后,瘦小的身子从开启的门缝中快速的闪了进来,转身又匆忙合上门,熟练地落了锁。
然后,那个穿着暗色粗衫的纤弱身影缓缓转过身,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提着篮子钻进了厨房,她依旧走的小心翼翼,但步子明显慢了许多,罗裙随着平稳的步伐来回晃动。
她掀开门帘,按着刚才出去的线路一路走到楼上,木梯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声。
蓦地,那声音随着步子停了下来。
“七娘,这么早打哪回来呀?”楚卿羽倚在二楼楼梯口的木栏杆上,面带笑容,语气随意中带着懒散。
七娘愣了愣,随即应到,“楚大人说什么呢?我只是起得早,去地窖数了数酒坛子。”七娘说着,低下头欲走。
楚卿羽已经很凑巧地挡住了窄窄的过道,“七娘真是辛苦,数个酒坛子还要起这么早。”
“大人见笑了,前阵子酒卖的差不多了,我只是去点点还有多少存货。”七娘脸上的神情很淡漠,语气也极为冷清。
“哦?”楚卿羽似笑非笑地摇了摇扇子,“楚某虽说喝了客栈这么多好酒,却还不知酒窖原来在院子里……”他的目光似透着笑,实则锐利如一只捕猎的鹰。
“大人这是在审我吗?”七娘忽然抬起头,泠然的看着楚卿羽带笑的脸,“不知七娘是哪得罪了楚大人,就连数完酒去了趟院子还要像大人解释!”她的声音不响,却很强硬,带着责问。
楚卿羽面不改色的摇了摇扇子,“七娘可真是冤枉了楚某,楚某不过是昨晚偶听院中有声响,怕是酒窖闹耗子,特意提醒罢了,七娘何必动怒呢?”
“大人是京城名捕,几只小耗子何德何能也能入大人的法眼?还请大人把心思放在江洋大盗上,见不得光的小耗子就随它们自身自灭算了。”七娘说侧身绕过楚卿羽,直走到自己房门前,利索地推开房门。
“且慢!”
七娘的步子停在了门槛上,“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楚某劝七娘,耗子虽小,若真闹起来,也有的罪受……”
莫七娘僵了僵,随即嗤笑一声,“这耗子在院子里住的久了,七娘也习惯了,反倒是七娘也该劝劝大人,放着杀人抢劫的江洋大盗不管,光在这小客栈里管几只耗子,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莫说大人管不着,就算管着了也惹了一身脏,何必呢?”说罢,头也不回地进屋。
随着门啪一下关上了,楚卿羽眼中的笑意也随之消失了,那微垂的眸子里藏着叫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七娘,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
………
翌日
七娘依旧倚在云龙客栈的门槛上,一整天她都没见楚卿羽的身影。
走了吧?
七娘酌了一口酒,在心中默念着,果然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早些走才不至于走错路,选错人……她的目光再一次延伸到街尽头。
纪刑风你看,你的女人虽然二十五岁了,还是很受欢迎的,要是你再不回来可真要被人抢走了啊……
与此同时,楚卿羽去了衙门,找到了金牧北。
“楚大人?”金牧北的语气里满是惊讶,他听说楚卿羽一直待在云龙客栈里不肯走,怎么这会儿又到衙门里来了?那不成是要回京了?
“金捕头。”楚卿羽脸上噙着一贯的笑容,“金捕头可有空啊?”
金牧北愈发感到惊讶了,“有空,有空,不知楚大人找下官有何事啊?”
楚卿羽望了眼金牧北,眼中的深意让金牧北有些捉摸不透,“我来是为了向金捕头了解些事情……”
一眨眼,夕阳再一次染红了天边的晚霞,也染红了女人微醉的娇颜。
七娘依旧倚坐在云龙客栈的门槛上,酒喝完了,只剩下空荡荡的酒坛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