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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于我来说,就是如此。
有两个女同学的饭票放在书包里不见了,显然,是被盗。
办新职工学习班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提高大家的政治思想觉悟,这件事,对领导对同学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将近三个月的学习不是受到了无情的嘲弄吗?
于是。领导明察暗访,分析判断,直至宣布停止学习,专门讨论此事。
怀疑来怀疑去,竟就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领导列举的证据有如下几个:
一、她资…产阶级思想严重,虽然裤子膝盖处和臀部都缝着补丁并因此骗得了学习班“艰苦朴素生活标兵”的称号,可她却每天早晨偷偷地朝脸上擦很贵的化妆品。根据同宿舍某女同学的举报,领导从她的书包里搜出了几瓶银耳霜之类的高级化妆品;
二、她和失盗人之一同宿舍。那个宿舍除去失盗者和她,其余一个是某县委政工书…记的女儿,另一位是军队首长的女儿。而她的父母却是教中学的臭老…九。这第一说明她根子不正苗儿不虹。第二说明她家庭生活比较困难,哪来许多钱满足虚荣心?
正副组长和学习班骨干的我都被领导请去帮助分析研究。我直言,她不可能干出那样的事。
她在我心中是多么完美呵!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
为此,我和领导发生了争执,被指责讲究小资…产阶级个人情感。
可我举不出自己的怀疑对象。
晚上躺在地铺上,同学们一个一个从我心中走过,没有一个象是坏人。
毕业典礼前一天的中午,伙房做的是大米干饭。
我看到她端着饭碗木然地朝嘴里扒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到碗里。
饭后,我得知领导找她谈了话,给了她一封信,还告知她将发一封信给她所在单位的县领导。
我找她,不见踪影。
举报她的那位女同学陪着我找遍了县城的那条大街。
晚饭后,见她把b君叫了出去。
后来,他们回来了。
她又约我出去。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单独和她相处。
那个夜晚,我终生难忘。
我们顺着县城那条唯一的大街走到了城东的河堤上。
初夏的风吹拂着条条柳枝,河里不时有鱼跃动的声响,这夜色,这垂柳,这闪闪烁烁的小河,该是多好的背景,可是——坐在河堤上,她嘤嘤地哭,诉说着领导的话,诉说着那封信中怎样警告她加强资产阶…级思想的改造等等。
夜风凉飕飕的,我不断地打着冷战儿。
她哭喊着说,我没有办法把心扒出来给大家看看呀!我真的冤枉呀!
我听着,心如乱麻,心疼如绞,怒气和豪气渐盛。
我说,我要找领导,我说,我绝不相信你是那种人。
夜深了,我们回到了那幢米黄色的大楼。
铁门已经锁牢了,怎么办?到亲朋处宿下?去旅社?都太大胆了。
犹豫再三,我还是鼓足了勇气喊门。
警卫打开了门,用手电筒照了照我,又把她反反复复地认了几认。
后来,那个夜晚也成了我乱交朋友的罪证之一。
回到宿舍,我就叫起了b君。我要他明天和我一起去找领导为她鸣冤。
b君劝我不要太冲动,劝我看问题要全面些,劝我……
记不清b君是怎么劝得我打消了要他一道找领导的念头了。
躺下之后,我头昏脑乱,辗转反侧,直到天亮。
白天里,我按捺不住自己,开这典礼会,我很想站起来闹一下子。
几乎全组的同学都劝我,要克制,别感情用事……我终于没有闹起来。
第二天,在汽车站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外县的同学。
她坐的那班车就要启动了,我看到她推开车窗玻璃,探出头来。
她的头发乱乱的,满脸的泪水。
她定定地看着我,手一动,扔下一个白白的纸团。
我用脚轻轻踩住它,趁没人注意,拣起它来。
车行远了,我打开纸团,看到上面写着:谢谢你。
学习班结束,我由县城发配到一个边远公社。
有领导和朋友为我惋惜,说,全学习班的新职工就两个党…员,你是其中一个,怎么就没有利用好机会?
过了几年,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