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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照猛然一震,如同醍醐灌顶,眼神闪过一丝懊悔与惭愧。是啊,母后从前常挂嘴边的,是担心四弟流落在外受苦受累她还曾在佛前许愿,只要孩子过得幸福,便别无所求,哪怕母子不能相见
而他,则为执念所迷,做出种种不理智之举,害华殇陷入如今这种境地。他,错了!
“华殇”他猛然抬头,深深望着华殇,缓缓说道,“四弟这是我最后一次人前这般唤你。但是,无论如何,你永远是我的四弟。从此后,我不会再逼你!”
说完,转身大步走出花厅。
华殇怔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头酸涩难当。为李君照的宽容与温情,原来,亲情并未抛弃他。
而云意,则是暗暗松了口气。好歹说服了李君照。只要他不再执着于认回华殇这件事,很快,风波就可以平息。人们也会渐渐淡忘,华殇也不必承受那无谓的骂名。
*
李君照出了左相府,虽然云意一番话让他幡然悔悟,然而,想到华殇自甘堕落,还是心痛难当。胸中的郁闷急需发泄,他骑上马,漫无目的,策马狂奔,直到太阳下山,才回到太子府。
宫中,太过压抑,他不想回去。
“皇叔!”他心事重重走进自己的院子,门口却有一人提了灯笼迎上来,他定神一看,“沧遗?你不在宫中,怎么又出来了?”
李沧遗微微一笑,“皇叔不在宫中,我一个人有些害怕。”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关切问道:“皇叔,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君照怔了下,竟连孩子也窥到他的心事了么?旋即笑着摸摸他的脑袋,“皇叔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功课都学得怎么样?若有疑难,尽管想皇叔提。”因从小失怙,这孩子并没有学到多少东西,特意给他请了老师,希望能弥补一二。
提到这个,李沧遗忽而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灯笼不吭声,李君照狐疑,莫非还真个出了什么问题?
“沧遗,可是学习上有什么难题?还是、谁又欺辱你了?”知他在宫中过得不好,从前他也照应一二,只是没想到那些人胆大包天,竟敢对他下毒。若非那日发现他的眼睛不对,还不知原来这孩子比自己想象中更艰难。这才下定决心,求了父皇将他从冷宫中接了出来。
“皇叔——”李沧遗抬起头,眼巴巴地瞅着他,“我可不可以换个老师?”
李君照眉头微动:“为何?”
“我——”李沧遗默默戳了戳灯笼上的兔子,才小声说道:“我想换个亲切点的老师。”
李君照目光一闪,看来那帮人太过心高气傲,伤了这孩子的心,是他考虑不周。放缓了语气,问:“那么,沧遗心中可有人选?”
闻言,李沧遗抬眸看着他,几分期盼几分忐忑,张口说了一个名字:“左相原云意。”
李君照脸色倏然一沉:“你说谁?”
李沧遗惶恐地缩了缩脖子,声音几不可闻:“原、原云意。”
“哧,你说他亲切?”李君照怒极反笑,表情如凝了冰般,冷得吓人,“那样一个奸臣贼子,大禹国最荒唐的人,你竟然想请他当老师?沧遗,你是不是想气你皇叔?”
他怒火和冰冷让李沧遗不禁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他死死咬住嘴唇,好一会,才抬起眼睛,眼底的泪光如水晶般剔透,令李君照不禁愣住,那般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一阵懊恼,明知道这孩子性子懦弱,又生性敏感胆小,却还忍不住疾言厉色,这不,吓到他了。
李沧遗声音里带了哽咽,眼泪汪汪道:“我知道皇叔是为了我好,只是,那些人都看不起来,他们虽忌惮皇叔明面上不敢如何,那看人的目光却都带了刺般,让我感觉很难受。只有原云意,他是唯一待我亲切之人。他虽名声不好,但是我喜欢他。”
“且他既然当年能通过科考当上状元,必是有才学的,请他当老师有何不好?我宁可要真小人,不要那些伪君子!”李沧遗似乎很激动,一股脑儿将话倒了出来,显得有些口不择言。
李君照默默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扶额道:“若你执意,或可一试。但是,是不是真让他教你,还得经过一番考验才行。”
“嗯!”李沧遗转悲为喜,含泪点头,露出腼腆的笑容,“谢谢皇叔!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皇叔的教导!”
李君照摸摸他的头,什么也没说。心头很沉重,感觉很无力,为什么,他身边的人总是要与原云意牵扯到一块?
翌日早朝后,李君照单独召见了云意。
湖心亭,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