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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孔谦,怎么了?”
这次他听见了,回身紧锁着眉,什么也没说,甩甩头扎进逆流的人群里。
眼前都是同样的黑色礼服长裙,昏暗的灯光里,每张脸都带着笑容。化妆间的门大敞着,女孩子的笑声传出来,宛如刚要跟进去,孔谦已经闪身出来,话也不说转头就走。
“谦!你找什么?到底怎么了?”
这次拉住了他,但被甩开来了。在一起这么久,这是第一次他毫无顾忌的甩开了她的手。
还要追过去,他停得很突然,宛如没收住脚差点撞到他背上,站定了刚要问,被往外走的几个人挤开。
一抬头,只见两个穿着演出服的男学生正抬着个女孩从化妆室里走出来。
远介抱着亦诗,来人冲撞的太突然,差点摔倒。
音乐会后半程,他和和子几个都在台上,明明知道亦诗晕倒了,又不能在化妆室照顾她。
到处堆满了乐器,舞台指导还在发脾气,管理服装的老师只好让人把她抬到换衣间的凳子上躺着,远介下了台跑过来,老师还在旁边照料着,说她一直没醒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摔到了,后脑上肿了个大包,连乐器都没顾得收拾,找来同学合着一起把她抱出去。和子跟在一边手里抓着外衣想给她盖,还没盖上,台口冲过来的男人一下把和子推开了好几步。
“谦!”
周围都是上下台的人,远介臂上吃疼,执意想往前走,被孔谦一把拦下。
“她怎么了?”
孔谦除了急,也被吓到了,他从没见过亦诗这么憔悴虚弱。她虽然常常不快乐,但都健健康康的,身边也有人照顾。来了比利时以后,她瘦了,但偶尔还会笑笑。而现在,她精疲力尽的侧在陌生人怀里,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睛紧紧阖着,睫毛留下了一排深色的阴影。后台的灯光很亮,照在她瘦下去的双颊上,完全像一个陌生人。表演时绑好的头发散开了,了无生气的垂着,一袭黑色的长裙突然让孔谦想到了她母亲的葬礼。
第一次见她,她捧着一只白色的玫瑰花,穿着黑色的裙子,瑟瑟地站在风里。所有的光都失去了亮度,她脸上的白净肃然只剩下消瘦嬴弱。听见宛如在台口又叫了一次自己的名字,孔谦还是不由自主地拦住了面前的男孩。
“给我!”
远介已经认出了他,僵持了一秒就放开了手。和子追过来想给亦诗搭衣服,被远介死死拉住。
“让他去!”
“可……”
“让他去。”
后台的通道壅塞,孔谦抄手夺一样把亦诗抱起来,容不得身边来来往往围观的人,转身往台上走。
“谦!”
尽了最大的勇气,宛如依然留在台口,整个人定住无法动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抱着女孩从身边走过。对视片刻的目光里,他别开了脸。
他怀里的人她认得,静静的躺着,不言不语。她们从来没有交谈过,对她的了解也都是从孔谦和询问的资料里。第一次见面,她远远的站在行人道上,始终没有上前,眼里带着不容错过的热情,对他的热情。
她傻,留下了伞让他送她回去。她能看出他们是旧识,只以为不会是她料想最糟的情况。孔谦不是感情外露的人,他很平和,经历了婚姻之后,不会轻易交付什么。那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快两年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那女孩来了,又走了,本该当成什么没发生过,可孔谦变了,最后竟然选择离开了安特卫普回到了布鲁塞尔。宛如不想骗自己,在咖啡店里没接受他告别的礼物,只希望他还会回来,像他自己说得一样。
可每次重逢,他眼里都明明写着回不来了。哪怕刚才他接过画册翻看得眼神,也再在说清了一切。
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什么样的感情?让孔谦不愿意再面对自己。
现在,不用揣测了,也不需要再面对彼此了。
孔谦抱着亦诗从台口的楼梯往下走,宛如停在原地目送他们走远,回身挤进了出台的人群里。
向着相反的方向,完全不可能重叠的人生轨迹,他们都迈出了决定的一步。
宛如知道自己输了,两年的感情抵不过他对她的毫厘,也许,他根本就是爱她的,虽然她还只是个孩子。
远介和和子跟着孔谦出了音乐厅,追到车场孔谦的车已经开出来,晃眼的车灯打在路上,打轮的声音刺耳。他开得很快,远介跑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
“跟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