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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昭龙问我,「不喜欢作生意?」
我垂下眼睫,轻声地说,「我喜欢学,不喜欢用。」
「自私的孩子。」搂住我的腰,傅昭龙有些苦恼,有些无奈,也有些「早知你是如此」的宠溺,叹了口气,他说,「所以,最好的这条路,不能走。」
我承认我自私。
我与傅昭龙,或是我的人生,本都该有更好的生活,是我的自私,让一切只能不上不下。
我愿意学,不愿意学以致用。
我愿意被囚,不愿意承认自己过得幸福快乐。
我愿意被爱,不愿去爱。
最好的这条路不能走,於是,傅昭龙只能安排别的路。大我十七岁的他,总想着有一天他不行了,我要怎麽办,他後悔剪去我的翅膀,他又不愿後悔。
傅昭龙放弃了让我继承一切的──那是所谓最好的道路。我不知道他还做了什麽安排。
我早有觉悟,傅昭龙活着一天,我就会享尽荣华富贵丶权势逼人,等到傅昭龙死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保护者,我就只好等着死无葬身之地。
这几年,傅昭龙比起我刚认识他时,更加如日中天。
地下的帝王,黑白两道都闻之丧胆,他的触角除了在台湾丶在东南亚,甚至连日本与大陆沿海都有深浅难测的势力。
我很少参与那些事,我只是在笼子里,尽量让自己自在,也尽量让自己的脑子有多远飞多远。
直到辛思晴来了之後,我偶尔会回头看看那个沉默的,脸上有着可怕伤疤的天才小孩,和他一起学习,偶尔,也教他一点东西。
至於五十四岁的傅昭龙,更沉稳丶也更成熟了,岁月无损於他阳刚又阴柔的美,定期的运动,让他的体魄看起来只是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最好的第一条路不能走,次选的第二条路,就是将我藏起来。
※※※
其实知道我的人并不太多,尤其是这几年,我完全是隐居的状态,就算是以「辛」发表画作,也不会亲自出席。有人甚至怀疑,「辛」其实是好几个人创作时的共用代称,因为画作风格多变,明明同一时期的作品,可能各具各家各派的特色──这大概是因为无论哪家哪派的当代大师,傅昭龙都有本事找来给我做指导吧。
这种情况下,知道我的人,就是真正有威胁性的。
因此,那一天,睡得浑身酸痛丶神志浑沌的我,好不容易下了飞机,却发现身边只有一个比萝拉还强壮的女人做保镳,我真是始料未及。
还没出关,傅昭龙的电话就来了,「宝贝。」
我「嗯」了一声,没有问他接下来有什麽安排。
虽说是被囚禁着,但,我要想出门,傅昭龙从来没有说不许,只是倘若要去远方,一定要有他跟着,或是有保镳陪着。
前一两个月,他问我想不想出去走走看看,我不置可否,他於是安排了这趟行程。比较令我讶异的是,他并没有参与我的行程,甚至没有亲自送我到机场。
我相信他肯定有安排。
「我想你了。。。。。。」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哀伤,那是他很多年不曾表达出来的情绪。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他开口。
沉默了很久,他的声音终於又恢复正常了,那种似笑非笑,把一切玩弄於指掌的自大声音,「来玩一个游戏吧,游戏的最後,是一个惊喜喔。」
「游戏是小孩子玩的。」我淡淡的,这麽多年了,始终还是不懂这个人的想法。
「那就当陪你弟弟玩吧?」似乎我的回答取悦了他,傅昭龙轻笑出声,「辛思晴身上,有一把钥匙。」
我转头,看着辛思晴,那张丑脸看不出什麽表情。我问电话那头的人,「是你和我的游戏,还是你和辛思晴的游戏?」
「猜猜。」我彷佛看到那张自信又自大的笑脸,「游戏的最後,谜底就会揭晓罗!」
轻轻吐了口气,想玩游戏就玩吧,反正,人生不就那样吗?我对辛思晴说,「把钥匙给我吧。」
辛思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附有号码牌的钥匙,是机场的置物箱的钥匙。
「箱子在机场第一航厦的A区,先去打开置物箱吧,里面有下一步的指示。」傅昭龙声音带着笑意,「Enjoy the game; Baby。」
电话被挂上了。
萝拉推着我们的行李,和我们一起在傅昭龙指示的地方找到了置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