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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得势的褚英,哪里是她小小的莽古济敢招惹得起的?我冷眼旁观,见小丫头站在风中怕得瑟瑟发抖,偏又不敢挪动半步,就连亭子里的衮代也只是担忧的站起身,却不敢轻易说些什么。在这种男尊女卑,男权至上的时代里,妇人讲究三从四德,别说衮代没资格去管束褚英什么,便是给她这个权力借她个天大的胆子,她此刻也仍是不敢站出来维护女儿,斥责褚英的嚣张狂妄。我眼瞅着莽古济那小丫头连嘴唇都吓白了,一双原先还骄蛮任性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只消再轻轻刺激她一下,保准能让她泪流成河。她这回可真是吓得不轻,任她怎么想破脑袋也绝料不到褚英会为了我如此动怒。我慢慢靠过去,仍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回她没闪开,用牙紧紧咬着下唇,受辱似的强忍泪意。“东哥!别理她了,我带你到别处去找乐子!”褚英稍稍缓和了下怒容,伸手来拉我。我巧妙的躲开。当着这么多福晋嬷嬷的面,我可不想再被扣上狐媚子的骂名。“是贝勒爷叫你来的?”褚英脸色一沉,阴阴的说:“你就记得我阿玛?难道一会子不见他,你就想他了?”我瞪圆了眼,冷哼:“我倒是希望他别老惦记着我……”想想褚英归褚英,我不该把对他老子的气撒他身上,于是话音一转,不由笑了,“好吧,去哪玩?我可是憋了三年都快发霉了,你若是不能让我玩得尽兴,那我可不依。”褚英见我笑了,英气勃勃的俊脸上也露出一抹阳光般的笑容:“我带你去打猎如何?”说着,手递过来拉起我。这真是个好提议啊,我对古代的围猎充满了无限好奇,正要答应他走人,却见从桥头匆匆忙忙奔来一名包衣奴才。我还没认出人来,就见褚英面色微变,身后衮代带着一群福晋嬷嬷哗啦全都涌出了亭子。那奴才一溜小跑到褚英跟前,打个千儿,道:“请大阿哥安!”再转向衮代她们,“请各位福晋们安!”褚英僵直了身子不说话,衮代却是微颤着声音,手里捏紧了帕子,问:“可是爷有什么吩咐?”“回大福晋话,爷让奴才转告叶赫部的布喜娅玛拉格格,请她速往玉荷池园子里去。”我心里一紧,莫名的就是一阵恐惧。“爷还怎么说?你说细致点。”衮代不耐的催促。“是。方才前边海西四部的贝勒爷们和爷在园子里看戏喝酒,一会子说起结盟联姻,叶赫的金台石贝勒愿将女儿许给咱们的二阿哥,以示两部重结友好……后来正说着热闹,爷突然向金台石贝勒讨要布喜娅玛拉格格,还说……还说……”那奴才连说了两遍,吞吞吐吐的始终没能把话完整的说出来。“说!”衮代怒喝,“爷到底还说什么了?”打我认识衮代以来,她一向冷冷淡淡的少有表情,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如此激动。努尔哈赤会向金台石要我,这早就是我意料中事,所以虽然心中悲哀,却已没了该有的惊惶失措。褚英握着我的手越收越紧,一开始我没留意,光顾着听那奴才回话,可是到后来却发觉我的五根手指就快被他捏断了。正要斥责他几句,抬头却惊然发现,褚英的脸上乌云密布,低头牢牢的望定我,眼底满是痛楚怨恨。“说——”随着衮代竭嘶底里的发出最后一声怒斥,那包衣奴才吓得一哆嗦,扑嗵跪地回道:“爷还说……爷他当着众贝勒面指天盟誓,只要叶赫的布扬古贝勒肯应允把妹子下嫁建州,东哥格格打进门那天起便会是名正言顺的大福晋,绝不至辱没了她,让她受半分委屈……建州从此与叶赫永世交好,若有违背,天理不容!”吧嗒!褚英手中的马鞭跌落地面,他紧紧握着我的手,颤抖着……终于,猛地用力甩开,埋头狂奔离去。我有苦难言。但听莽古济突然尖叫一声,竟是衮代仰天昏厥过去。一时凉亭内外乱成一团,钮祜禄氏顶着一张煞白的脸走到我面前,怔怔的看了我老半天,咬牙颤声道:“算你狠……”我瞥了她一眼,忽然觉得她很可悲,她也不过就是这个奴性制度下的一个政治牺牲品而已。她嫁了个丈夫,绝非因为爱情,只是由一个人的手里被交到另外一个人手里,默认的完成了一件私有财产的转移,就如同现在的我一样。这就是作为女人的悲哀命运!不仅仅只是钮姑禄氏一人而已,此刻站在她身后的那些女人,全部都是……难道我,最终也得沦为她们中的一员?宿命和煦的阳光无遮无拦的洒在我脸上,而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半点的温暖。在那名包衣奴才的带领下,我漠然的走在石板路上,园子内花团锦簇,此刻正是百花齐放的好时节,只可惜空气飘来的阵阵烧烤味却将此间的美景破坏殆尽。果然是一群俗人!一群俗得不能再俗的俗人!他们居然在花园子里点了篝火,把整只牛犊用木棍穿起放在火上烧烤,牛油兹兹的渗出滴下,落到柴火上泛起缕缕青烟。一群男人席地围坐在篝火边,一边嚼着牛肉,一边大口喝着酒。我原本很欣赏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