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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战壕以外,另外修筑了一条接连京奉路的轻便轨道;他的司令部就设在装甲火车中。
在内外各种因素牵制之下,郭松龄竟有些举棋不定了。本来他的左翼已占领了营口,如果由张作霖的老家海城北上,经辽阳,柑沈阳之背,出这一支奇兵,以张作霖的后防空虚必然震动,可以导致其崩溃。但郭松龄顾到,第一、路程较远;第二、这条进攻路线正沿着南满铁路,可与关东军发生冲突——他新请到的秘书长梁启超的儿女亲家林长民,可能提出与关东军冲突,十分不智,主张循外交路线,取得日本谅解的建议,因而在军事上,失去了制先的机会。
见此光景,反而促成了日本军方见机而作,准备打落水狗的计划。其时沈阳人心浮动,老百姓纷纷避难,西关的火车站中,挤满了老弱妇孺,张作霖每天开会,除了大骂“郭鬼子”、“小六子”以外,束手无策。于是在辽阳的关东军进驻沈阳,派出部队在沈阳八个城门口站岗,代为维持秩序。
这样到了十二月十五日,日本方面有了新的行动,一方面在朝鲜日军有一部分渡鸭绿江,向奉天移动;另一方面,关东军司令白川,派了一个叫安河内的中佐,向郭松龄的外交代表齐世英,提出了第二次警告,南满铁路两侧二十华里,亦即十二公里以内,两军不得交战。
这是不平等条约上所规定的,日军从来没有执行过;一旦执行,对郭松龄构成了严重的抵制,因为自南而北的公路,是与南满路平行的。郭松龄无法利用这条公路就什么也谈不上了。
但郭松龄仍旧相信芳泽谦吉的话是有效的,只要奉军一垮,“乘胜追击”,通过南满路不成问题。事实上,他亦只有这条路好走,因此,集中五万兵力,野炮二百四十门、迫击炮一百五十门、重机枪一百五十挺,沿京奉线由沟帮子、大虎山一直开到巨流河西岸的新民屯,与张学良指挥的守军,隔河对峙——这一仗打起来,是一场其硬无比的歼灭战。
不过,这只是郭松龄的想法,他的部下并不同心。其时他的部队中,已流传了一句口号:“吃老张家的饭,不打老张家。”同时郭部高级将领,邹作华、高纪毅、张振鹭、刘伟、范浦江等人,在新民屯透过奉天总领事古田茂所派的代表,与张学良取得了联系;甚至还利用日本的通讯设备,将郭松龄的部署通知了张学良。
在战线上,郭军高级将领,自亦有很“实惠”的支援行动,最明白的一个现象,由河面打过来的炮弹,落地不爆炸;当然是指挥炮兵的邹作华动了手脚,将炮弹的引信秘密拆除,或者把螺丝松开,引信与炮弹的接触不良,自然无法引爆。
话虽如此,张学良还是一步也不敢放松,连官长都抬了机关枪上前线。其时巨流河已经结冰,怕郭军履冰而过,直扑十里以外的沈阳,所以士兵除白天作战以外,晚上还有一个任务便是用铁铲凿冰,使河面的坚冰,不至连成一片;沈阳城内每家皆备的铁铲,一齐都被征用。
这样到了十二月甘一日,吴俊升所派援兵的先头部队,骑兵四团由骑兵第七旅旅长王永清率领,星夜急驰长驱南下,侧击东西对峙的郭松龄,而且目标对准新民西南的白旗堡,打算截断郭松龄的归路。
这就到了郭松龄唱“霸王别姬”的时候了。二十二日晚上,他在一家粮店召开军事会议,表示将亲上前线督战,作背城借一之计。出席的高级将领,个个面现疲惫之色,有的瞠目不语;有的索性低下头去,仿佛倦极入梦。见此光景,郭松龄长叹一声,宣布散会。壁上的挂钟,嘡嘡地打了十二下,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会后郭松龄接到密报,他的部下由参谋长陈在新出面,代表邹作华、高纪毅等人,正式经过新民日本领事分馆向奉天接洽投降,提出的条件是:第一、赦免郭松龄;第二、保护投降者的生命财产。新民分馆通知了总领事吉田茂,他亲自向张作霖接头,得到的答复是:第二条接受;第一条拒绝。理由是奉军的将领反对。
郭松龄发觉已为部下出卖,就只能私下逃亡了。新民是七路交会的要冲,正东,越巨流河经张学良司令部所在地的兴隆店,而达沈阳;这条路郭松龄想走而走不通,自然不必再谈。东南也是越巨流河,经大民屯至辽阳,亦无从考虑;西南到白旗堡,变成自投罗网。他唯一能走一条路是沿着巨流河西岸往南,希望能与占领营口的部队会合,性命可以保住一半。
依照郭松龄的意思,打算骑马逃走,但韩淑秀不会骑马,他又不忍抛弃夫妇兼“同志”双重身分的结发之妻。仓猝间只好弄来一辆大车,连同林长民、饶汉祥,一起在凌晨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