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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月色,悄悄抬頭打量了對方一眼。
這一看便有些震住。
這人比他想?象中要年輕。和低沉沙啞的聲線全然不?相符,這是一張非常俊美乾淨的臉,眉眼修長?,氣?質清俊,仿佛一彎浸泡在冷水中的月牙,不?苟言笑?,神態威嚴,讓人忍不?住頂禮膜拜。
遠處傳來警笛聲。
「老闆……」楊帆面露難色。
「慌什麼?讓劉叢留下處理,你跟我,上房頂。」房建章睃他一眼,率先跨出步子。
楊帆忙跟上,臨走前?忍不?住看了鍾黎一眼,心?有愧疚。可到底是一咬牙,轉身就跟著?上了屋頂的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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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靳趕到醫院時,走廊里一片兵荒馬亂。
容凌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垂著?頭,冷白的燈光照在他臉上,白慘慘的,沒什麼生氣?。
徐靳衝過去就拽起他的衣領子,幾乎是用吼的:「我早跟你說?過,你做事?這樣無?所顧忌早晚會出事?的!你偏不?聽?!你非要把她害死才?甘心?是不?是?!鍾黎倒了八輩子血霉認識你!」
「你早點放了她就不?會有這檔子事?了!」
「顧家跟房家都斗到這地步了你還在這兒兒女情長?!她要是掛了就是你害死的!」
罵了老半天見?他沒什麼反應,臉色蒼白,額頭沁著?一層細密的汗珠,時不?時去看頭頂的紅燈,模樣倒也可憐,仿佛被摧毀了所有的驕傲,哪裡還有半點兒平時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徐靳煩悶地鬆開?他,狠狠踢了腳一旁的長?椅。
不?知道過去多久,天邊已經泛白,這場手術才?結束。
鍾黎只?覺得在床上躺了很久,身體好像浸泡在冰冷的池水中,幽涼沉冷,又好像有一條繩子緊緊纏著?她的腳踝,任憑她如?何絕望掙扎、撲騰都無?力掙脫,魘得翻來覆去,額頭都是汗。
朦朦朧朧地聽?到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喚她,一股大力將她從冷水中拽了出去——她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情緒在漸漸平靜下來。
四周白色一片,是在病房,可能是早上了,窗簾合得嚴實,只?從半開?的一條縫隙里透出些許青白色的光。
四周很靜,她的手腕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攥著?,睡夢裡也沒有絲毫放鬆。
她循著?望去,是容凌。他趴在床頭睡著?了,臉枕在一側臂彎里,可能是夢裡的情景不?太好,眉頭一直緊皺著?,可又不?比往日那種沉穩凌厲,發白的唇色反而顯得有幾分無?助稚弱。
她定定地坐在那邊看了他老半晌,情不?自禁地想?伸手為他撫平眉頭,卻不?慎牽到傷處,忍不?住嘶了一聲。
容凌睡得很淺,聽?到動靜就睜開?了眼睛,忙起身扶住她:「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我去喊醫生……」
鍾黎見?他神色彷徨甚至有些恍惚,眼底布滿血絲,心?里也酸楚,說?不?出的觸動。她拉住他,沖他笑?笑?:「我沒事?兒。」
他看著?他,仍保持著?半起身的姿勢,確定她真的沒事?才?坐了回去。
兩人對視著?,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病房裡陷入了更詭異的安靜。
唯有偶爾微風灌進來,揚起窗前?的帘子,屋內忽明忽暗,那節拍,仿佛起起伏伏的呼吸。
他一直握著?她的手不?願意鬆手,像是一種本能的習慣,鍾黎心?里卻好似被細細密密的針尖不?住滾過,緩慢而持續地痛,可意識卻是更加地清醒。她知道有些東西必須有個了斷:「五哥,你放手吧,我們?真的不?適合。」
他比她想?象中要平靜多了,似乎已經想?通,可也是沉默了良久才?勉力擠出一絲稀薄的笑?容:「好。」
鍾黎露出笑?容,眼角滑下一滴淚。
他徒勞地伸手想?要為她抹去,可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勇氣?好像都沒有。
他霍然站起,踉蹌幾步跑出了門。
走廊里很冷,他手抖著?,扶著?牆壁站穩,想?抽根煙又按捺住,恍惚想?起來這是醫院。
他背靠著?牆壁發了會兒呆,身體一陣陣發冷。
遠處傳來腳步聲,伴著?平靜的聲音:「小五。」
容凌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眼神像刀子:「你還有臉來?!」
謝平的表情倒從容,就站在那邊,一副隨他處置的樣子。
容凌撲上去就拽他領子,跟看殺父仇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