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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黎受不了他了, 起身穿衣服:「我還要去公司。」
「我送你去。」他殷勤地?幫她拿衣服,替她將襪子穿上、提起來。
鍾黎靜靜地?看著忙活的他, 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容公子也會伺候人?
替她穿完,他仍半蹲在?那邊,仰頭:「寶貝,你怎麼?這麼?美?」
他聲?音壓得很?低,眼眸明亮而炙熱,像是情不自禁。
鍾黎被他看得心?驚肉跳,誇得不好意思,抿著唇沒吭聲?。無限好文,盡在
他笑了,眉宇舒展。
容凌開他那輛車送她到公司。這一帶是繁華商業區,高架兩旁高樓林立,成蔭的綠樹稍稍隔絕了白日的喧囂和吵鬧。站在?54樓的寫字樓頂辦公室朝下?面望去,世貿中?心?的繁忙一覽無餘。
容凌站在?落地?窗前喝了口咖啡,回頭問她:「這地?方這麼?吵,能習慣?」
「你要拿你們中?河那種龐然大物比,那當然沒得比了。」鍾黎的辦公桌在?南面靠窗的位置,早上的陽光正好有一半灑在?角落裡的桌上,打?出一道金棕色的光痕。
她目不斜視地?整理著資料,並不因為他在?這兒而有什麼?不習慣。
容凌看了她會兒也發現了,笑:「做了老闆就是不一樣,鎮定多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鍾黎知道他在?調戲自己,懶得理他,把自己需要的資料整理出來打?印了一份,又讓董丹丹替她傳真過去。
董丹丹進?門時也看到容凌了,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容凌很?大方地?讓她看,還對她笑了一下?,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董丹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攜著文件出去了。
不忘替他們將門關上。
「你今天沒事?兒?」鍾黎看了會兒文件,忍不住開口。
「沒什麼?大事?。」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本想抽根煙,都摸出來了又想起這是她的辦公室,又收了起來。
鍾黎卻覺得他心?里藏著事?兒:「你有話就直說吧。」
容凌很?詫異於?她這份察言觀色的能力,笑覷她:「黎黎,你是現在?看人准呢,還是對我特別了解?」
鍾黎面色無波瀾:「沒事?兒就請你出去,我還要工作。」
「別急著下?逐客令,我保證,我接下?來的話你肯定感興趣。」他也不在?意她的冷臉逐客,仍是定定地?望著她,像是望不夠似的。清晨的陽光落在?他身上,一層薄薄的金色。?
人是極鎮定的,讓人很?難聯想到他失意瘋狂時的樣子。
但不管是哪個樣子的他,終究都是他。
鍾黎在?心?里無可奈何地?嘆氣:「你說吧。」
容凌這才正色道:「關於?你媽媽的事?情。」
鍾黎手裡的筆「啪嗒」一聲?掉到桌上,又咕嚕嚕徑直朝桌下?滾落。
她心?煩意亂間,都沒有伸手去夠,待它掉到地?上,容凌才走過來彎腰替她拾起,輕輕地?擱到了她手邊。
他仔細看她會兒:「我跟她聊過了,她想要見見你。」
鍾黎猶覺得像在?夢裡似的:「……她願意認我?」
「當然,她很?愛你。只?是,當年因為家裡人反對才跟你爸爸分開。黎黎,她很?愛你的。」容凌神情自若地?說著昧良心?的話,握著她冰涼的小手給她力量,「天底下?,哪有不愛自己子女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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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見面的日子定在?12月初。
之?所以隔得這麼?遠,一是鍾黎實在?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情去見她,近鄉情怯,有些躑躅不前。二是那段時間公司剛剛掛牌,她忙得腳不沾地?。
北京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太早,那日起來,天地?間都是白茫茫一片。
街道上的車輛明顯比往日稀疏,到處銀裝素裹,門口的槐樹枝上還掛著冰凌子。
鍾黎換了新衣服,把自己裹得非常嚴實,路過水果店停下?,進?去買了一籃子草莓。
草莓一顆顆飽滿而紅艷,一看就是當季最新鮮的,齊整地?排滿圓形的籃子。
鍾黎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一下?。
輾轉了一晚上的忐忑和不安被即將見到母親的喜悅沖淡。
地?方在?後海那邊的一處胡同里,二樓茶室雅間。
雲團木桌,茶香裊裊,壁龕里嵌著精緻的梨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