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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雪停,樹梢上?掛著白皚皚的霜雪,因太陽只堪堪爬到樹梢,還未來得及消融。
鍾黎套上?圍巾帽子,手忙腳亂地?從樓道?里下來,一眼就看到了倚在?車門邊低頭髮簡訊的容凌。
路面上?還有薄薄的積雪,車輪橫七豎八地?輾軋過,露出黑色的泥印子。
他穿深藍色的大衣,裡面是件薄款的羊毛衫,眼窩是深邃的,眉眼在?暗沉的天色下都讓人眼前一亮。
鍾黎小跑著過去:「不?好意思,剛剛接到個電話,等很久了?」
他放下手機看她一眼。
她下意識站直難免有點兒惴惴。
這人向來都不?喜歡等人。
可他也只是握住她的小手搓了搓:「穿這麼點兒,不?冷?」
鍾黎意外發現他手還挺熱的,分明看著只穿了兩件,她搖搖頭:「還好。」
還以為是先禮後兵,一會兒要發難的,她偷偷瞧他探聽著虛實。
卻見他嚴肅的面孔上?,漸漸浮出一絲笑意:「在?看什麼?」
鍾黎始知他根本沒生?氣,面頰微紅:「沒有。」
司機在?旁邊憋著笑,彎腰給?開后座門。
鍾黎爬上?去,俄而?他高大的身影進來,把?她堵在?了裡面。
分明后座挺寬敞的,她卻有種不?敢亂動彈的感覺,只好轉頭把?目光移到窗外。
因為積雪還未清掃,車輛行駛得有些困難,偶爾遇到緊急剎車、轉彎,鍾黎難免平衡不?好。
這次朝左轉彎的時候,她不?慎摔入了他懷裡。
手,就這麼按在?了他的大腿上?。
更尷尬的是,她摔的姿勢不?太雅觀,那樣曲著身趴在?他身上?,是個實在?尷尬至極的姿勢。
因為尷尬,也沒第一時間?爬起來。
耳邊聽到他的嘆息聲:「故意的?」
鍾黎怔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更加臉燒,掙扎著就要起來,卻被他提溜著輕易就撈到了腿上?。
腰被一雙寬大的手握住了,不?費吹灰之力。
鍾黎覺得不?自在?,扭了兩下,沒掙開。
「別亂動,車上?呢,注意影響。」他拍拍她,語氣倒是一本正經。
鍾黎臉紅如血,滑到一邊不?吭聲了,知道?在?這種時候不?要跟他吵,是自欺欺人,也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車開了會兒,沿途的景物有些陌生?,她問他:「去哪兒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沒多解釋。
約莫半個小時候,車在?胡同?深處的一處宅院前停下。
這個胡同?看著有些年頭了,門口兩顆古槐有臉盆那麼粗,院角一株臘梅開得正盛,幽幽香氣緩緩沁入鼻息間?。
二樓的窗戶上?,還貼著那種老派的剪紙窗花,有人的,也有動物,細緻而?惟妙惟肖。
「好漂亮。」鍾黎由衷道?。
「我奶奶做的,喜歡讓她教你。」容凌握著她的手下來。
進門的時候,鍾黎還是有點緊張。
他回頭對她笑了笑:「別怕,你上?次不?是來過?」
鍾黎的毛衣織得不?錯,之前他奶奶有條毛衣織錯了,就是讓她幫忙修補的,領口多了一圈毛領,衣擺改成了層次的樣式,倒是比原來更加好看,容奶奶直誇她心靈手巧。
臨行的時候,容奶奶隨手從衣櫃裡掏出一個盒子,拿出裡面的一枚壓襟送給?她。
是銀鎖的樣式,小巧而?精緻,鎖頭做成鏤空海棠花的紋樣,極為精緻,格外襯她當時穿的一件鐵鏽紅旗袍。
離開時,她勾著他的手,忐忑地?問:「會不?會很貴?」
「貴的話還是還回去吧,我不?敢收。」
「不?貴。」他忍著笑,「我奶奶比較簡樸。」
「再說,真?貴也沒什麼,那是給?未來的孫媳婦的。」
她啐他,小小聲:「誰是你的……」
庭院裡很安靜,容奶奶搬著一把?椅子坐在?廊下繡東西,鼻樑上?戴著厚厚的老花鏡。
看到他們很高興,她讓阿姨去沏茶,又端來果盤。
「您又偷吃糖果了。」容凌隨手撿起盒子裡的一顆巧克力,在?掌心掂了掂。
「沒有沒有,這是過年時買了宴客的。」她連忙撇清關係,一應擺手。
鍾黎笑了,坐下幫她納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