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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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在重复着三个字。
&esp;&esp;对不起。
&esp;&esp;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许亦洲望着他,“杨叔,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esp;&esp;他想到什么,抓住蛛丝马迹似的,追根究底道:“是不是许良甫?是不是他?!”
&esp;&esp;门大敞着,风一股脑地涌进室内,临海的风总是猛烈的,吹得身上单薄的秋衫快要失去保暖作用。
&esp;&esp;周身的温度骤降,叫人分辨不得是眼前旧人背叛的打击,还是海风吹拂的手笔。
&esp;&esp;杨必忠不复当年,当年的强壮身躯不复,只剩皮包骨了,许亦洲抓住他的小臂,对方的体温甚至比自己还要低。
&esp;&esp;他许久没有说话,空间里只有中年男人隐忍的哽咽声,过了很久,久到夜幕完全降临,偶尔的几只海鸟落在门庭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听。
&esp;&esp;杨必忠才终于抬起头对上许亦洲的眼睛。
&esp;&esp;那双他见过无数次、和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很是相似的眼睛。
&esp;&esp;静默的时间里,脑海中无数声音天人交战,最终,他还是选择坦白一切。
&esp;&esp;他重重点了点头,好似透过那双眼睛看向另一个人,“当年,许良甫用我的老母亲威胁我,让我做一件事对我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他让我转变用惯的路线,绕远路过那座大桥,他告诉我,如果我不听他的话照做,就让我永远见不到我的母亲。”
&esp;&esp;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好不容易干涸的眼眶又开始湿润,转眼蓄满泪水。
&esp;&esp;“一边是我唯一的亲人,一边是过命的好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父亲,你父亲知道以后不但没有生气,还让我照着许良甫说的做。”
&esp;&esp;“如果不是我,如果我有点主见,就不会出事,就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esp;&esp;说到后边,杨必忠泣不成声,整个人蜷成一团,瘦弱的身体经过风吹日晒,只有薄薄的一片。
&esp;&esp;耳边响起爆鸣,许亦洲呆呆望着杨必忠。
&esp;&esp;他听见了很多已知的要素——许良甫,威胁,阴谋。
&esp;&esp;却从没想过,其中蕴含着更多错综复杂的关系。
&esp;&esp;更没想到,他的父亲竟然也是知情者。
&esp;&esp;双腿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失去知觉,外界的任何动静他都全然不知,血液逆流般,可怖的窒息感让他快要忘记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esp;&esp;他不理解,父亲知道许良甫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还要让杨必忠照做。
&esp;&esp;救他,或者说救了他和杨必忠的人,到底是谁?
&esp;&esp;太多谜团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勘破一切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是找到了毫不相关的一角。
&esp;&esp;鼻腔控制不住地发酸,许亦洲望着杨必忠,那双眼睛失去灵性,像一只破败的玩偶。
&esp;&esp;杨必忠不忍看见他这幅六神无主的样子,紧紧抱住他,用上了所有的力气,收紧怀抱。
&esp;&esp;他嗓音沙哑,带着漫长岁月中不断发酵的愧疚,“小洲,我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这个名字跟了我四十多年,我到底还是没有做到忠诚,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esp;&esp;他用满是风霜痕迹的手掌,像十多年前那样,在许亦洲背上轻轻地拍,“孩子,你要好好的。这一切的罪孽,该由我来负责。”
&esp;&esp;说到最后,杨必忠的语气忽的变得强硬,漫天的恨意像要从四肢百骸涌出来,“许良甫那个畜生,一定会付出代价!”
&esp;&esp;许亦洲失去言语的能力,他愣愣听着杨必忠的话语,本该怪他为什么会被威胁,临头却提不起半点恨意。
&esp;&esp;半晌,吐出几个字。
&esp;&esp;“一定会的。”
&esp;&esp;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