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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人言可畏,才要谨言慎行,不能有所差池,为人所诟病。”“总归觉得刺耳难听”“那便不要听。”“可是听到了呀。”“便当做从未听到过。”岑怀瑾放缓了脚步,等一等焦急的赶上来的苏绵延后,继续道:“总归不能是牛角尖,钻进去出不来。”“可是”“人活一世,说你不好的人很多,哪里值得你一一去计较。”“可是”苏绵延仍想要说什么,岑怀瑾已在一间屋子外停住了脚步。苏绵延抬起头,正见留着山羊胡须,文质彬彬的老人站在门外对着他们笑着。“先生。”岑怀瑾恭谨的拱手行天揖礼,苏绵延看着他的举动,忙着效仿。宋矜熹笑道:“我的寿宴,倒是巴巴的又要麻烦你跑一趟。”“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岑怀瑾义正言辞道:“老师而今花甲,若是被师母听到,又要说你为老不尊了。”“我不过才是花甲之年,你转年还要考取春闱的,哪值得分心特意来一趟,偏偏你还记得。”“先生不想和我们说,但总归要记得的。”岑怀瑾将带来的东西递与宋矜熹的书童,继续道:“而今离得近,不能日日拜谢先生,都是过错。”“别,你好好说话,我听你这么说话,想打你二哥。”岑怀瑾望空翻了个白眼:“先生,您倒是先有个师傅的威严。”“我要威严干嘛用啊。”宋矜熹笑眯眯道:“都这个年岁了,弄些虚的假的有什么意思?梅景行倒是弄得有威严气派,不也是一样有头疼脑热,心生担忧的孽徒吗。”岑怀瑾叹气道:“先生,梅太傅毕竟是您的师叔”“那怎么样?”宋矜熹不以为意的继续笑着:“他远在天边,我才不管他。”随口说着话,便都落座了。宋矜熹与岑怀瑾随意的说着家常,从岑怀文说到了旧时事,又从春闱说到了岑怀瑾成亲。宋矜熹笑道:“怎么不见你带着你夫人来?”岑怀瑾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是答非所问:“已然同行。”宋矜熹若有所思的爽朗笑了。这样静谧却又飘着清香略带暖意的房间内,让已经几日专心攻读,不能成眠的苏绵延昏昏欲睡了,虽听不清岑怀瑾轻声细语的说些什么,但心满意足的觉得踏实安心。倏然间,苏绵延被屋内笑声惊醒了。苏绵延一脸茫然的正襟危坐,看着师徒对视笑容可掬,而后默契的端起茶杯,再无他言,却能继而发笑。笑啥呢一直到苏绵延出门时,仍不解其意。岑怀瑾与宋矜熹站在门口拜别着,趁着有些空档,苏绵延忙从袖内掏出准备好了的信件,赶快到街上请人务必送回庄内。他离开数日,实在担忧庄内情况,也担忧绵绵近况。倒不是怕他们有什么异心,不过担心,自己消失数月,忠叔他们是否挂念了。可绵绵到底去哪里了,苏绵延心急如焚,但脱不开身,不能亲身寻找。只盼着庄内能传来什么消息吧。 日子依旧要照过,既然岑怀瑾仍不说绵绵是否有消息,他也只能佯作无事,继续踏实安稳的在岑府内呆下去。可平心而论,苏绵延实在担忧着绵绵的安危,并不能有片刻放心。虽说世道尚好,但小姑娘出门在外,总会惦念。何况绵绵如今同谁在一起呢,能否护她的周全,绵绵身上所带的银钱是否够用呢。唉。苏绵延忍不住叹息,想要调整站姿又觉得身体乏力,再不愿走,干脆倚着书架,不住的一声接一声的重重叹息。目视所及都是书卷,苏绵延怔怔的歪过头,望着满柜的书卷整整齐齐的堆积在一起,心内说不出的复杂感受。他虽是自告奋勇的来为岑怀瑾打扫书房,也不过是做些简单的,将岑怀瑾拿过的书卷归于原位而已,其余是看着自己想看的书了。整日里沉浸在书中思路中,竟然没有注意到身边事宜。抬眼望去,书卷上的灰尘提醒着苏绵延,屋中的书籍古卷有多少,多得连他的主人都不曾注意,自己已有多少本书籍。苏绵延鬼使神差的伸手拿起眼前书卷,便是随手掸落掉了灰尘,但看着扬起的尘霾,苏绵延莫名的失神。总归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只不过有时注意不到。比如这满屋子的书卷,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可望不可得,即便得到了,也没有什么时间去读。他也想啊,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一展手脚,想要功成名就,可是苏绵延漫无目的的在书房内走着,明明是安静入骨,觉得骇人,但只要想着有个人在楼下苦读,出声唤他必然能够应声,便再不觉得什么了。苏绵延歪着头看着随手拿起的书卷许久,定定的想些什么连自己都不清楚,固执的站到了双腿发麻。失了详细看的心情,苏绵延将书卷放回原处,再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随意翻开了书卷,正是岑怀文旧时的奏章,一本一本整理成册。陛下的字好漂亮,苏绵延心生敬畏着,笔法流畅大家风范,字字透着恢弘大气,岂是一般人能够企及的。不过,陛下当真是懒得很了,常常一字而过。无非是准,驳,思,继续翻阅着,便是谨慎的劝阻了。岑卿思虑妥当。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