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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是父亲出事情了。父亲很好,是……是二叔可能熬不过去了。”凤莲雨一边给沈君秀喂着水,一边斟酌着慢慢说出了目前的情况。
沈君秀一听愣了。凤莲雨紧张的看着她,毕竟对老年人而言,这种事情就算是发生在交往不多的朋友身上,也会让上了年纪的老人感慨、唏嘘一番。更何况是一家人,沈君秀慢慢的长叹了一口气。半扭过头便不再说话。可是依稀传来的叹气和抽噎,让在病房里默默无语的两个小辈都明白她心里的难过。
凤遥夜和宗政皓鹤避开了所有无关的事情,只是说着孩子的未来。似乎他们在有意的回避着某些事情。其实凤遥夜和宗政皓鹤明白如果凤沈河这次真的离世了,那么带给凤氏的可能是惊天动地的撼动。直接的遗嘱继承人,直接的凤氏股份继承都将是撼动凤氏的事情。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这些未知的事情不得不说将是未来宗政皓鹤和凤遥夜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难关。但现在两个人只是笑着说着希望,憧憬着未来。完全无视他们现在的位置——医院,也无视偶尔会传到屋里的哭泣声。
这是凤沈河留给刘宁红的最后一句话,“我不该把醒祯带回家”。也是这句话现在让刘宁红此刻悲愤不已。这个藏在他们俩人心头数十年的秘密此刻就像原子弹一样轰炸了,炸的刘宁红体无完肤,炸的她痛彻心腑。看着躺在那里的老伴,刘宁红第一次从心里埋怨了凤沈河。携手走过这么多年,就算凤沈河有了外遇,弄了孩子带回家让刘宁红养,她都未曾抱怨过一句,但是现在她真的怨恨为什么要把凤醒祯接回家。但是这些她不能说,这是她答应凤沈河要保守一辈子的秘密。她只是咬着牙死死的把哭声憋在了胸腔里。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近乎于不在跳动的线慢慢的宣告着一个人的离开,生死只不过就是那条线的曲折。在那个屏幕上,原来一个人的生命只不过是一条线的变化。当那条线彻底变直了,一切尘归于尘、土归于土。
刘宁红曾设想过一千次她可能先离开这个人世,她曾想过一万次老伴没了她要怎么生活。但是现在她面对的却是自己活着,那个她所爱的男人,相濡以沫数十年的男人先离开了她。甚至没有一句话留下就离开了她,残存的记忆碎片锋利的划破了平静。刘宁红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趴在凤沈河的身上嚎啕大哭。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凤醒烟在外面背靠着墙,生平第一次想要抽烟。凤醒幽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显出别样的苍老。也许凤欢铭此刻是最纠结的,他即使一个家属,又是一个大夫。他看着值班大夫走进抢救室撤走了最后的监护仪,按照规定程序测试着凤沈河的状态——评定着一个人生命的有无。他也做过的事情,此刻却有一种残酷缠绕着他。他又叹口气,看着值班大夫签下死亡通知书,看着刘宁红悲怆的表情,看着凤沈山、凤沈女老泪纵横的脸。他却必须要去准备寿衣上身这些事情。此刻全部的凤家人都在这里,却惟独少了最应该在这里的凤醒祯。凤欢铭叹口气,走向父亲。
“父亲,还没有联系上醒祯叔叔?”
“完全联系不上。电话打了不知道多少都没有人接。”凤醒幽没脾气的摇摇头。他知道此刻那个在他生命中占据重要地位的亲人走了一位。
“医院规定不能一直占用抢救室,我刚才和值班主任通融了一下,他同意在这里上装然后再送去太平间。您看怎么办?”凤欢铭强迫自己将话完整的说出来。
“一起进去送他老人家一程吧。”凤醒幽站起身,忽然说:“都没有寿衣,怎么上装。”
说到这里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躺在那里的是他的亲叔叔,是从小就偷着给他买糖吃,在没钱的时候还会到处找鸡蛋给他补营养的叔叔啊。凤醒幽无法控制的哭了出来。一道门,天人两隔。
“同事那里有一套给她一直在ICU的父亲准备的,我先拿过来了。看上去差不多大小,如果进了太平间在上装,不好。”凤欢铭压抑着哭声,尽可能表述着完整的意思。
凤醒幽想不到原来到了最后,叔叔的寿衣都是借用别人的。这更让凤醒幽悲痛不已,嚎啕痛哭起来。但是这些事情必须去做,几个男人走进抢救室。
凤沈河在世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原来自己的最后一程是侄子们来送的。他平静的躺着,平静的面孔似乎看不出在离开前曾备受折磨。换好了衣服,做好了所有的事情。全部人都退出了抢救室,仅留下刘宁红守在凤沈河的身边,大家留下一片空间给他们两个,让他们能有最后的相聚。
当抢救室的门再被打开,大夫推着覆盖着白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