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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堂府是怎么回事?”她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我就不清楚了。”纪连笑得有些牵强。“晓恩,你得多休息,就算帮我的忙,回房去吧!我一会儿再去看你。”
“好!”她心里头甜丝丝地,哪里知道纪连是有心要避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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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松吟带着晓恩随着徐至圭和纪连等人浩浩荡荡地南下到杭州,约莫是七月下旬的事了。在此之前他托人带了封家书回去报平安,也答应徐至圭的晚宴;但却坚辞住进徐府。他和晓恩住进萧家早年在江南收购的第一栋大宅子,也是他当年刻苦进学的地方;同时,他也逼晓恩修书一封回卜此要她把这些在外游荡的日子好好对卜老虎交代清楚,并请卜老虎别挂心。想当然喽,晓恩是阳奉阴违。
拗不过晓恩的询问,松吟将往事一一道尽,当年他和宦官的党派之争、一手提携他的恩师之情、与斐贞的夫妻之义……晓恩一反常态地安静无声一陪着他在月色溶溶的水榭前坐了一晚。
她完全明白了松吟的为人,也对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
“对不起!我这么任性,强迫你欠了徐至圭的人情。”她咬着唇,很是懊恼。
“算了!我只是在想,八月十五那日,书肪上也会有贺斐意在,我想徐至圭的收场会很难看。”
“那软骨头会打你吗?”晓恩比较担心这点。
松吟并不以为意。“他要闹的话,我也不会还手的。”
“他敢!”晓恩跳起来,焦躁不安地乱走,一边握拳猛捶掌心。“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他动你一根寒毛的,要是他敢,本姑娘没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话,我就不姓卜。”
“恩恩。”松吟不赞同地瞪着她。“姑娘家不该这样!”
“你别担心,我说的是要他抄上五万遍的《道德经》。”
松吟眉头一松,随即咧开一张嘴笑。唉!晓恩哪晓恩,他真拿她没辙!
“这没什么好笑的,人家想保护你呀!”对他轻松的大笑,她很不以为然。
他摸摸她的头,仍是挂着笑,心头却暖洋洋的。
“你那天为什么跟纪大夫问及中堂府的事?真是的,拿那种痴呆眼光去瞧个男人,也不怕丑!”晓恩酸溜溜地说。
“三年前中堂府娶进一名新妇,她是大内前任御医的掌上明珠。有回我去拜见恩师,和她照过一次面,纪兄……唉!真是荒唐,纪兄是个男人,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他和那位舒小姐容貌酷似;但这是不可能的。那夜大火,北京城内烈焰冲天,或者是我的歉疚太深,对恩师的遭遇竟帮不上半点儿忙,事后那舒小姐的尸首也被寻获,那天是我太过激动了。”他的神情落寞,无力地说:“也是因为那一场大火,让我从此绝意仕途。”说罢,他仰天一叹,眼泪差点儿落下,一百多口的人命,每每思及此,他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晓恩握着他的手,不忍再听下去,难怪候老头拼着人头落地的危险,也要带着浣浣逃走。在五年前,侯老头曾被朝廷任命为郢州(今湖北省)武凉县县令,浣浣被选入宫中封为才人;但侯老头不愿跟朝廷扯上任何关系,甘冒诛连九族的危险,带着浣浣逃进卜山。
“别说了,你早点歇着吧!明儿赶早,我带你去游湖。”
“你是说真的?”她眨眨眼,一层雾气蒙蒙飞上眼睛。
“你真这么喜欢江南?”他一直不信她离开家的理由,现在总算信了。那天在马车上,她激动地抱着他哭,他就该知道的。
“嗯!那些诗呀、词的,把西湖写得好美、好美,那苏老头写的什么‘西湖南北烟波阔,风里丝簧声韵咽’,还有什么‘半壕春水一城花”……唉呀!吟得令人悠然神往,也许你会笑我土,但我就是喜欢。”
他凝视着她,这一刻他多想拥她入怀,每当她绽出那纯真灿烂的笑容,总会揪出他内心最深的感情。
他知道自己对她再也不是单纯的责任了;他爱上晓恩,爱上这样一个不知忧愁的小姑娘了。
西湖诗会一过,他还是会送她回去;然后,他会求卜老爹把晓恩许配给他。
在这灼灼热烈的注视下,晓恩的心又开始“碰碰”地大跳。
松吟用手轻轻一带,她的身子被拉进他安全平静的怀里。她贴着他,感觉到他暖烘烘的呼吸,晓恩暗自庆幸还好是背靠着他,没让他见着自己手脚瘫软,无力喘息的孬样!唉!这样靠着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从来没像今天晚上,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