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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疑惑的声音传入耳中。阿砚大口喘着气,猛地睁开眼睛了,迷茫的眸子里一团光亮在眼前晃动。那团光亮开始是模糊摇曳的,后来随着双眸逐渐地适应,变得清晰起来,却竟然是厨房里摇曳的灶火。一个厨娘诧异地站在旁边:&ldo;姑娘,你没事吧?&rdo;阿砚抬起手来,擦掉额头的汗珠,摇摇头。厨娘犹豫了下,还是怯生生地说:&ldo;姑娘,粥糊了,这可怎么办?熬了好半响的,偏生九爷房里过来人催了呢。&rdo;阿砚深吸了口气,艰难地扶着旁边的木柜站起来,走到了那锅前,只一闻,便知道这粥是糊了的。此时若是再重新淘米来熬,怕是来不及了,萧铎若怪起来,她和厨娘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那厨娘见阿砚抿着唇不言语,也是怕了,竟是噗通一声跪在那里:&ldo;顾姑娘,都是我的错,刚才我不过是一个打盹,谁知道这粥就糊了。还盼着姑娘好歹想个法子,救救我!&rdo;阿砚刚刚做了那个梦,正是头疼欲裂,心绪难平,此时听得这厨娘哭泣不止,也是无奈,当下虚弱地问:&ldo;你叫什么名字?&rdo;那厨娘哭泣道:&ldo;我叫颍荷,求姑娘帮我。&rdo;阿砚点点头:&ldo;颍荷,你先起来吧。九爷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如今现熬怕是来不及了,倒不如咱们把这糊了的粥盛出来,想法子去掉那糊味,或许有救的。&rdo;厨娘听得眼前一亮:&ldo;听说九爷嗅觉灵敏,这糊味真得能瞒过去吗?&rdo;阿砚拧眉道:&ldo;总是要试一试。&rdo;厨娘忙点头:&ldo;好,阿砚姑娘,我听你吩咐便是。&rdo;一时阿砚吩咐那厨娘去取几根大葱来洗干净了待用,她自己却是将那些糊了的粥舀出来,先将锅底糊了的黑底子用勺子刮了,再重新将上面完好的粥放进去。忙完了这个,那厨娘的葱也已经洗好并且切成了半截。阿砚取过葱来,将其扔到了锅里面,这才盖上木盖子。&ldo;重新烧一会儿,这糊味能去个七八成。&rdo;厨娘自然是半信半疑,她是怕这粥里的糊味未曾去掉,反而在粥里增加了大葱的辣味,可是此时也没什么办法,少不得死马当活马医,听信阿砚的,烧起火来。只烧了约莫一盏茶功夫而已,阿砚便命她熄了火,将灶洞里正烧得旺的木棍子取出去埋在了灰堆里,而她自己则是揭开木锅盖。这么一揭开,热气腾腾的粥香扑鼻而来,仔细一嗅,虽依然隐约有一点糊味,可是那点糊味在新鲜葱香的掩盖下,并不容易让人注意到。厨娘也忙过来闻,一闻之下,不免惊叹不已。她鼻子自然不若阿砚灵敏,此时已经无法闻到里面的糊味,只觉得粥里面葱香清淡,混合着那软糯粥香,分外诱人。阿砚看她面上露出喜色,却是道:&ldo;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九爷嗅觉灵敏,这你也是知道的,或许他还是会不喜这粥。&rdo;可是颍荷却已经是喜出望外了:&ldo;便是九爷不喜这粥,对那糊味生了怀疑,想来也不至于大怒吧?总是能有点盼头的。&rdo;正说着间,恰好萧铎房中的丫鬟过来取粥,颍荷忙过去将这粥放在了黑瓷煲里交给了那丫鬟,并将几样其他小点都装了食盒,一并送过去。接下来的时候便有些忐忑了,那颍荷总是不安,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阿砚见她这样,也不忍心回去继续睡了,便陪着她一起坐在灶台前。灶洞里还是有些未曾熄灭的浴巾,在这灶房里一明一灭地闪烁着。到底是挨着灶台暖和些,阿砚半靠在土坯垒就的灶台一侧,眯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只是这一次不知怎么并不敢睡去了,刚才那个梦,现在想来依然是心惊不已,脑中乱作一团,却无法理出个头绪,只能默默地靠在那里发呆。灶房里很是安静,唯独外面呼啸的风却是一阵紧似一阵,远方的山上偶尔间还有虎狼吼啸之声,虽离得远,可是在这深夜里却显得格外入耳,听上去分外惊悚。颍荷看起来也是个胆小的,不由得凑近了阿砚一些,看阿砚仿佛并没睡着,在那里小声道:&ldo;顾姑娘,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了。&rdo;谁知道这话刚落,外面四更的鼓声响起来了,远处深山里的野山鸡也隐约开叫了。颍荷轻叹了口气:&ldo;天快亮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