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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說!」溫頌年連吸到一半的芋泥都顧不上了。
段景琛見狀,頓時心下瞭然。
但他很快又覺察到了另一件事:「那學長你明明不擅長跟別人相處,最後卻還是放棄一個人住一間宿舍,選擇轉寢的原因……」
「段景琛!」溫頌年瞬間炸毛,「我生氣了!」
段景琛看著溫頌年逐漸泛紅的耳廓,不由得輕笑出聲。
他偏頭看向別處,給溫頌年留足了羞憤的餘地:「好,不說了。」
第29章
段景琛幾乎沒見過誰用「我生氣了」來威脅別人。
但他最近似乎已經可以從溫頌年的惱羞成怒里,分清對方究竟是怒多一點還是羞多一些了。
「學長。」段景琛忽然想起來問,「那你之前的生態攝影課是拍昆蟲標本還是拍蘑菇?」
溫頌年垂著腦袋吸了一口奶茶:「拍臭蟲子。」
段景琛哭笑不得,學長這句言語間的小情緒顯然已經要溢出來了。
但段景琛一開始還以為溫頌年拍得會是蘑菇。
就他這段時間觀察到的來看,溫頌年說話做事總是習慣以自己的主觀意願為先,而且絕大多情況下也並不在意外人怎麼審視他。
段景琛之前不是沒有疑惑過,溫頌年在最開始轉交情書的時候,為什麼不直接跟自己說明白寫情書的人不是他。
但後來段景琛在試著按溫頌年的行為邏輯把事情又想了一遍。
或許溫頌年早在答應女生轉交那封信之前,他心中的強烈傾向就是不願意摻和進這件事情里。
於是不管寢室的三個人再怎麼誤會,溫頌年當時也只是想著儘快結束話題。
不然憑舒一帆的那股八卦勁,他高低要去追著溫頌年問那個女生好不好看、什麼系的、你知道是誰嗎……
所以剛才在課上的時候段景琛其實就覺得不對勁了。
按照溫頌年的性格,如果他怕蟲子應該第一時間舉手跟老師把這件事說明白才對。
結果溫頌年不僅剛才沒說,就連去年的生態攝影課拍得都是昆蟲標本。
「學長。」段景琛問得直接,「那你去年的生態攝影課上,為什麼沒跟老師說自己怕蟲子呢?」
段景琛現在與溫頌年的相處之道就是徹底放棄自己的彎彎繞繞,想問的事情會直接問出口,就跟之前兩個人出去拍膠捲照片,他問溫頌年為什麼想刮彩票、為什麼要坐商場小火車一樣。
段景琛發現,只要你能以坦蕩的姿態面對溫頌年,溫頌年就會意外地以一種遠低於常人的防備心,把他心裡的許多想法直接告訴你。
「我說了。」溫頌年眉頭微皺,「但是因為蘑菇和蟲子的拍攝難度相差太大,老師以為我是想偷懶,然後就把我劈頭蓋臉地教育了一頓,說男生要有陽剛之氣有什麼好怕蟲子的,聽得我煩死了。」
溫頌年偷偷瞟了一眼段景琛,見他的臉上也開始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便索性把自己的事情一籮筐全都說出來了。
說聶亦當時也有幫他找當時的班長,想問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再去跟老師再交涉一下,但對方大概也不太想為別人的事情在老師面前討嫌吧,總之這件事情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中影大學專業課的評分都是由任課老師一手裁決的,所以溫頌年當時只能硬著頭皮去拍昆蟲標本,最後拍出來的圖片效果自然也不盡如人意。
原本聶亦還想著把自己拍的昆蟲照片分一點給溫頌年交作業。
但溫頌年覺得那些明明就不是他的照片,沒有必要在自我欺瞞之後再去騙別人。
「那段時間剛好又撞上我被輔導員叫去解釋性騷擾的事情,本身整個人的狀態就很差,去年那個老師的作業又都在拍蟲子……」溫頌年支支吾吾,「反正最後這門課我就掛科了。」
溫頌年的言語間難得冒出了幾分小心翼翼的抱怨:「我覺得怕不怕蟲子跟性別也沒什麼關係啊……」
「嗯,是那個老師的話有問題。」段景琛用一種極為篤定的口吻告訴溫頌年,「怕不怕蟲子跟性別無關,你是對的。」
溫頌年的眼睛一下就亮起來了:「對吧!」
也是在這一刻,段景琛才後知後覺地徹底意識到,溫頌年不易被外人接近的孤僻,簡直是他柔軟內里再好不過的保護殼。
即便段景琛不清楚溫頌年的成長背景,可溫頌年的性格也實在太不合常理了。
難道是溫頌年從小就孤僻到完全脫離群體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