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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试试吧。”
横空出世的一道磁性嗓音——是他,舞台上那个正气凛然的王子,她的眼神忽然柔下来,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连昭微笑着走过来:“正好缺个侍女的角色,相当于活布景,让她试试也无妨。”
于是在接下来的大半年里,她从静静站在后面的侍女一直演到有两句台词的别国公主。虽然不甘心做衬托,但女主角永远都不可能是她这样的丑小鸭,不是么?她只能静静站在没有光线的角落里,只有当他因为屡屡试镜失败而失意时,才有资格递上自己那早已埋进深心里的温柔。
“我喜欢你。”
这是她这辈子听到过最出乎意料的话,王子的眼神太深情,灰姑娘是不是在做梦?
“你很特别,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冷静又独立的女孩,我想照顾你。”
她不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没关系,我会用时间来证明。”
年少酸甜的爱恋可以属于每个妙龄少女,却不该属于她,她对他始终带着不确定和犹疑,就像忽然尝到了一颗举世无双的蜜果,却隐隐害怕有毒,始终不敢往里吞咽。
直到他把她从洪思婷的纠缠中解救出来,他那么义正言辞地教育了她,让她在跟班面前颜面尽失地落荒而逃。她才把那颗果儿吞下了肚——任何时候都不会有男人在看见洪思婷时不心动,甚至为了保护自己而与她的跟班大打出手,还挂了彩。
18岁生日那天,她揣着心里新生的小树苗去赴一个最甜蜜的约。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带着诅咒出生的命运,忘记了嫌恶她玷污自己高贵血统的父亲,忘记了疯疯癫癫,一心只把她当做筹码妄图接近父亲的母亲。她只记得那个男人,那个全世界唯一值得信赖,让她重新相信爱情的男人——
“Hi!”
那声娇甜的呼唤变成了她无数噩梦中最绝望的一个,洪思婷依然那么耀眼,倚靠在他身上的画面完全就像是一出浪漫偶像剧,她脸上胜利者的灿烂微笑让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再真实。
“怎么办呢?”她带着残酷的恶意在她耳边轻语:“这个男人还真是挺难搞的,不过好在爸爸什么都听我的,原来给他一个只有三集戏份的角色就足够了,还真是不贪心呢,呵呵”
不远处的他别过头避开了她的眼神,那一刻她心里的树苗被连根拔起,血肉横飞。
“洪熙悦,啊不是,任熙悦,你永远都斗不过我的。”她草莓一样鲜红漂亮的嘴唇里吐出最残忍的字眼:“这就是血统的差别,也是你妈犯贱耍手段的惩罚。”
从小到大,她们间曾有过无数次交锋。她有的是随从爪牙,她有的是蛮力和不怕死的疯劲,所以从来难分伯仲。但这一刻输的不是她,而是她被诅咒的命运。
她可以挥拳相向,也可以痛哭流涕,但她终究选择了挺直脊梁,无比安静地离开。
“为什么不告诉他?!”事后陈笑非气得直跺脚:“承宇哥是假的吗?那个小贱人能把爹搬出来,你就不能把哥哥搬出来?!”
她笑得很无谓——
“我没有把垃圾再捡回来用的习惯。”
有一种痛无色无味,却充满毁灭性,没人知道她已经彻底崩坏,徒留一具完好无损的躯壳。
在坚硬的地板上睡得本来就不安稳的他,夜半忽然被奇怪的声音惊醒。一开始还以为是猫叫之类,但细听又像是呜咽,音量极小却像猫爪挠心般令他辗转反侧。他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儿——难道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
思及可能是她醉酒后不适,他赶紧直冲卧室,打开灯——
什么情况?他惊愕地呆立在门口,半晌没回过神——痛哭也好哀嚎也罢,他见过各种各样的酒后失态,但她此刻这抽搐般的自残行为着实让他寒毛直竖!他飞扑过去把她的手腕从牙关中死命抠出来,早已伤痕累累的手腕惨不忍睹,可她挣扎的劲儿大得吓人,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制服”。
“喂!”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别这样,你想哭就哭吧,啊?”
她却拼命想要把脸埋进被褥,残妆混合着泪水沾了一枕,狼狈不堪。
“别动,别动”
在意识到她是不想被人看见后,他赶紧背过身去,她果然安静了些许。
一分钟,两分钟他不敢回头,却又怕她再度自残。只能单手轻轻叩了叩右肩背处,音调低稳——
“我答应你不转身。”
她狠狠用衣袖抹掉夺眶而出的泪,他背影在她眼里瞬间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