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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儿笨,就记住了一句,玛法以前给芳儿说姑爸爸第一遍看就全都记住了。”
“你不笨,她笨,记住全忘等于没记,哎,别提她,你给玛法说记住的那一句是什么?”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可是玛法,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阿玛停了一会儿才说:“意思嘛,就是说在赡养孝敬自己的长辈时不应忘记其他与自己没有亲缘关系的老人,在抚养教育自己的小孩时不应忘记其他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孟子这句话说得好呀。你可一定要记住,孟子的文章篇篇论理好,值得读。”
海玉里后来成了大清朝的皇后,真正做到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那玛法,不要忘记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那自己亲生的小孩是不是更要不要忘记教育呢?”
我听到这儿竟然有种想笑的感觉,海玉里真的很聪明,她的聪明和冰月的不同,冰月是那种情感上的早熟,而海玉里却是在做事上的成熟,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轻轻松松不露痕迹的把话题扯到了我身上。
没有听到阿玛的回答,屋子里静了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阿玛都没有说话,只有海玉里说了一句:“玛法,今天虽然出太阳可是真的还很冷呢,中午吃的饭刚端上桌就冰了。”
我就静静的听着内厅里的动静,可是最后听到的是阿玛的脚步声。
“低着头干什么?不怕看的时间长了,眼睛看不见了?”阿玛站在我面前,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了一句。
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放平,看着内厅的门,说:“女儿惹阿玛生气,低着头跪呢。”
“那你就低着吧。你今天来问的,我不能告诉你会怎么办,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告诉你的还是那句话,按章程办。”
“阿玛,”我忽然仰起头,看着他,说:“女儿今天来其实不是全为那件事而来,女儿听说大行皇帝有过要把皇位传给岳乐的想法,女儿就知道岳乐成了大清朝新皇最大的疑臣,疑人不用,女儿明白,女儿也不是想为安亲王府求富贵,只想求个平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女儿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让阿玛为安亲王府挡挡身后射的暗箭,就算是为了女儿自己的平安。”
“暗箭来了还能挡挡,可是明枪来了可是连躲都躲不起呀。”阿玛口中带了一丝看破世事的冷静。
“躲不起也是他的命。”
“也是你的命,对吗?起来吧,我不是怕安王,也不是怕宗人府,我是怕你额娘回来唠叨。你要犯贱就贱吧,反正安王给我的脸上早就抽了一个大嘴巴,我也不在乎再多抽几个。你三哥给你的那副护腿用上了?”原来三哥给我递护腿的事根本没有瞒过阿玛的眼。我带着点儿被人看穿小秘密的羞涩,笑了。
站在旁边的苹喜一听见阿玛说起来,她就立马把我扶起来,我踉跄了一下,没站稳,差点儿又歪在地上,苹喜赶紧让我靠着她,可是在阿玛面前我不能靠,那样阿玛会更难过的,我只是撑着苹喜的手,勉强让自己站稳。腿里忽然烧的火辣。
“女儿谢阿玛。”
“你不用谢,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家王爷的事还是按章程办。”阿玛用眼睛看看我的腿,然后又对上我的眼睛,放慢了语速,说:“女大不中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哪一天你这个还能管点事儿的阿玛两腿一蹬,你就算跪着,你求谁呢?”
我咬住下嘴唇,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阿玛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给我把流出来的眼泪擦掉,可是他越擦我就流的越多。
阿玛停住手上的动作,有点儿无奈的看着我:“别哭了,哭成这样,你额娘回来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你是不是让我晚上耳根子都不能清净呢?”
我接过他手里的帕子,使劲擦了一把眼泪,笑了,就像小时候一样,小时候,他每次罚完我之后我总是先哭着让他哄然后又傻子一样的笑,现在也一样,哭完了,笑,只不过这笑却再也不是傻笑,里面含了多少内容大概只有我知道。
四十年之后,回过头来想想,新皇登极最初的几年其实是岳乐最危险的几年,可是他除了自己辞了议政和宗人府的差事外,其余一些涉及到他的可大可小的事最后都悄没声的没了音讯,我不知道除了岳乐自己的隐忍外,阿玛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阿玛肯定也不知道,四十年之后,岳乐又为了一件类似的事情被降爵追谥,那时候,阿玛早就不在了。
我没在索家吃中饭,直接在苹喜的搀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