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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璇一愣，脸色露出些勉强，仍然保持着语气，说：“我都不在乎的事儿，你如此在乎作甚，我过得很好，一辈子不嫁人的女子多得是，莫要与别人去比。”

“可是……”镜楼的声音有些哽咽，沐璇轻拍她的后背，说：“我没觉得不幸，只觉得，当时能跟你一起逃出来，真好……”

“你的身边，总有人会来来去去，不要太在意。”

一百二十一　表白

镜楼肩膀微微耸动，沐璇知道她在哭，镜楼很少流眼泪，在那个地方，是不准随意流露出情绪来的，让她哭一哭，说不定是好事。

戴陌寒看着沐璇安慰着镜楼，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打扰，眼角突然扫到在门外躲着的身影，一见他看过来，那女子一惊之下，立刻转身跑走了。匆匆一瞥，他认出了那个女子，曾经在毕苏时候见过一面的女子，名字似乎叫做苏雅，是异族人，而且还曾经是华黎的妇人。显然她慌忙跑走的行为让戴陌寒起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沐璇准备离开的事情。

于是，他立刻悄悄绕过正屋，追了上去。

“苏姑娘。”戴陌寒喊道，在这世界这样那样的讲究尤其多，他看见苏雅梳着普通的丫鬟头，没有迟疑地喊了姑娘，至于红楼梦里头姐姐妹妹之类的，他还真的叫不出口。

苏雅似乎有些紧张，绞着双手慢慢转身给戴陌寒行了礼。

“戴先生有礼。”

戴陌寒一笑，打量着苏雅，脸上带着些风霜，头上的丫鬟头看起来很是不般配，身上的气质也如同饱经风霜的妇人一般，按照戴陌寒的眼光来看，这女子看起来着实有几分怨妇像，而且是那种豪门怨妇的类型。

见戴陌寒看着她不说话，苏雅眉眼间有些犹豫的神色，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缩回去，瞪着戴陌寒开口。

这么叫住对方，却不说些什么，戴陌寒确实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正寻思着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的时候，只听到苏雅说道：

“你们不要坐明天的船走，今天晚上直接离开才好。”

“嗯？”戴陌寒立刻惊了一下，沐璇虽然是说明天离开，但是今天晚上就已经准备悄悄离开，毕竟要留洋的事情只有扶源堂的掌柜和王爷知道，以沐璇现在的声望，还真怕被人堵在城内。另外，她怎么知道自己打算和沐璇一起走？这件事连沐璇自己都不知道，他准备了船票，打算悄悄跟上船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还是你听到了什么？”碰到沐璇有关的事，他无法坐视不理。

苏雅避开他的视线，道：“我就是知道，若不想遇上危险必须坐今天晚上的船。”

戴陌寒看着她，突然想起这个世界的异族，是个擅长占卜阵法等等神秘的一群人，或许她占卜到了？也不对，她应该是刚刚才知道沐璇准备离开的事情，还有她知道自己会跟着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她能预知未来？

还是不对，戴陌寒心思转了一个，若是能预知未来，就应该知道他们不会有危险，因为他们真正要坐的船是今晚开出长平的那艘，而且等他们抵达港口旗州后才会换上夙鸣山庄的大船，他并不觉得东域沿海有什么危险，最近的风是海上吹来的，吹走了冬天的浓雾，暗礁也不常见，何来的危险？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他早已不是什么红旗下长大的好青年了，见过这里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作态，学会看事入三分，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何况还有自家表妹要靠着自己，处处要小心，还有那个冷漠却又别扭得可爱的沐璇……现在打着自己和沐璇主意的人太多，不然他也不会觉得留洋是眼下的好选择，毕竟这个时代的航海失事率太高，这个苏雅，难不成是异族的人在背后？

苏雅看着戴陌寒紧皱的眉头，心里一直在打鼓，瞥见搬行李的车夫在洞门口张望，连忙道：“门外的车夫怕是有事，戴先生见谅，小女子先走一步。”

“这……”戴陌寒想要把人叫住，苏雅浅杏色的一角一下就消失在门口，由于避嫌，两人的距离稍远，阻拦已不及。

还是回去找沐璇商量下？戴陌寒琢磨着，或者跟表妹提一下，转念一想，这个苏雅不是成天出没在那个督军瑾瑜身边吗？想到瑾瑜是沐璇十分在意的人，他也有些坐不住了，听沐璇说过，苏雅和瑾瑜两人关系很是亲近，对于这么个不知深浅的人来说，放在瑾瑜身边很是危险，若是出了什么事，沐璇是不是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等镜楼去了厢房，戴陌寒立刻拉着沐璇到最后头的药房内，悄声把有关苏雅的举动说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