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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今天总算有点家的感觉。”
月玲不知道他的家的定义是和父亲还有大家伙儿一起过年,还是人多热闹?
“你不知道你坐在这里对我的意义有多么大。”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异样的诚恳,巨大的一片片水晶做成一个个火把形状环成一圈的吊灯下,他的目光透亮。
“疯男,你不是要哭了吧。不要当着两个孩子们的面啊。”月玲笑到半途,被司马岚风抢过一只手,狠狠捏了一下,然后握着不松。
月玲悄声说,“我妈说也不可以当着你爸牵手,你快放手啊。”
司马岚风斜一斜嘴角,就是不放。于是两个人的手,就在那里,如同两个武林高手一样,扭打。
司马昱如同目光如炬的小学老师,觥筹交错之间眼角余光扫到小动作,也是微微一笑。儿子司马岚风深爱这个小女子这些年,岚风并不是要一个商业伙伴,他是要一个人生伴侣。
她现在并没有回应儿子相等的爱,司马昱下了一个主观的判断,好像所有东西都可以放称上称一称地测量,他儿子心里那个砝码的重量比月玲的重得多。
但司马昱的湘君最初何尝正眼瞧他一个放弃铁饭碗下海的民营企业的小老板,当时被创业的艰难弄得殚思极虑焦头烂额?
司马昱的思绪越过这一桌子吃饭的人,飘渺到远方。
一个童稚的声音说,“司马爷爷,我们的国语老师说,有一个叫年的monster每年这时候从Atlantic Ocean里爬出来,头上长着一个horn;连babies都吃掉,要用一种红色的有巨响和火光的叫做爆竹的东西才可以scare it away。”Selene梳着两只羊角辫,扎着红头绳,穿着一件大红的小旗袍,仰着头问司马昱,“你有没有这种东西?我妈妈说加拿大不允许中国新年在我家门口放爆竹;烟花只有加拿大国庆和维多利亚日可以放,司马叔叔答应我们今年New Year’s Eve和我们去市政厅看fireworks。”
Selene一时英中夹杂说了这许多话,低下头,也不等司马昱回答,顾自低头捧起小饭碗大声喝了一大口汤。
司马昱哈哈哈,“你司马叔叔已经问过附近小镇的镇长,我们这里是私家领地,允许我们用中国古老的方法庆祝本民族新年。“
两个小朋友一听还有这等好事,飞快地把饭扒拉进嘴里,比平时提前十分钟就消灭晚餐了。
鸡肉是要吃光的,鸡同吉,大吉大利。
鱼肉是要剩的,鱼同余,年年有余。
吃过饭,大家忙乱一阵,把雪地打扮全穿在身上,到院子里集合。
院子里整齐地竖着一大圈灯笼杆,挂着一大圈红灯笼,映着满地白雪,红白分明。
司马岚风开动轰鸣的铲雪车在院子里红灯笼画出的领域开拓出漂亮的一个圆形活动场。张三搬出一箱一箱的有一卡车之多的烟花和爆竹,上面都印着“浏阳花炮”,不知道他们通过什么外交途径把这么多危险易燃易爆物资运进加拿大。
还有大把给小朋友玩的火花电焊条。司马昱出人意料地领着两个小朋友玩得不亦乐乎,像一个老顽童。
月玲看着电焊条的火花,黑暗中有十分之一秒的视觉停留,使得那花燃烧得似乎比实际的时间要久一点。
巴黎铁塔下的克明的脸这时候在那烟花的闪闪亮光里流星一样划过心田,他曾承诺等她老了给她洗假牙的。这个不守信用的人。本来她是想骂这个不守信用的死鬼,但是董妈妈新年守则第五条,不可以出现长辈忌讳的字;心里想也不可以,例如死例如鬼,听说以后鬼字都不可以说,只可说幽魂了。
月玲的落寞,似风中的蜡烛,在黑暗中忽明忽现地动摇不定。停好铲雪车的司马岚风回来,脱下两只铲雪手套,一只手环住月玲隔着羽绒衣的肩膀,“冷吗?今晚要降温到零下二十,要不进去加一层衣服?”
月玲摇摇头,忽然露出嬉笑顽皮的嘴脸,“有你在就不冷。”
司马岚风倒退一步,“你平时扮演正义女侠太入戏,你要是和我突然袭击套近乎,我都不是你的对手。”
晚上沐浴更衣的时候,月玲警觉各处都没有窗帘,庞大的有四只卷曲盘旋的脚的浴缸正坦荡地对着窗外打着灯光的小河流水,七人画派之哈里斯的雪景和披挂白雪的树们。
正一筹莫展和雷姨讨论这回事,司马岚风来敲门,“大老爷差我来问你们有什么需要没有?”非常公事公办的态度,如酒店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