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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都突兀地僵立在那里等泠霜反应。
孟良胤闻讯赶来,后面跟着一个霍纲,一进了院门便瞧见这幅情景,便已知晓了个大概。
他平日严肃惯了,今日却铁青了一张脸,走在陈宗敬面前,冲左右喊道:“来啊!把他给我拖下去,杖责一百军棍!”
左右士兵动了一动,却不敢上前拿他。
“怎么?!老夫的话不管用?!非得少主亲自来?!”孟良胤这回是真的动了气,连抬起指着的手指都颤得厉害。
“先生……我……”陈宗敬看着他的样子,气焰被打得全没了,支支唔唔地想要说什么,却不敢开口。
“混账!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灵堂!!灵堂你也敢来闹!就是我能容你!少主也不能容你!这军法天理都容不得你!来人!给我拖下去!”
孟良胤这一番话说得几乎咬牙切齿,声色俱厉。左右再不敢迟疑,上来架着陈宗敬退了出去。
方才拉着陈宗敬的几个将领也纷纷告退了。
孟良胤此时方缓过气来,对着泠霜一揖,道:“少夫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素来没个章法,什么事都胡来!”
泠霜依旧微微低着头,低垂着目,不让雪面反射的阳光刺进目里灼伤眼睛。
“为什么昨天先生不告诉我?”她说得极低极轻,只淡淡扫过人的耳里,却是一字一字刺到人的心上。
孟良胤一叹,双手负在身后,低头道:“少主交代的不让对您说。”
泠霜低头沉默,片刻之后,终于抬起头来,郑重其事地看着孟良胤的眼睛,微微一福身,道:“多谢先生昨日教诲。”言毕,也不看他,径直转进屋里去了。
一时复又哭声四起,哀乐凄迷。
孟良胤一个人站在院中,看着泠霜转身而去,终是长长一叹,摇了摇头。
那日,他与段潇鸣在一处商议下一步进军计划。却见霍纲铁青着脸进来,压低了声音将陈宗敬私自所为简略地说了一遍。他心下大骇,转脸觑向段潇鸣。
将敌方将帅头颅挂上城楼示众,这是极其严重的侮辱。非正军统帅,谁也没有资格下这样的命令。如果当时此事传了出去,那陈宗敬的命是断然保不住的,很可能还要祸及九族。陈宗敬自他祖父那一辈起,便在段家军中效力,他的叔伯和两个哥哥都是死在战场上的。段潇鸣再怎么样也不能眼看着他去死!所以,当下严令诸人瞒住了。
后来见泠霜怨怪他之深,孟良胤在旁看不过去,便私下问段潇鸣,为何不将实情告诉她。
段潇鸣当时看着窗外大学,恻然一笑,道:“自她嫁我以来,所受的委屈之深,旁人也无从体会。她的个性极要强,凡事总是往心里头搁,钻着牛角尖自苦。她就一颗心,哪里装得下那么多的苦处去?!此事若是旁人所为,她这苦定也是一贯地往心里头搁,不肯发泄出来,也无从发泄出来,若是我做的,那倒能叫她好好地发泄一场。这样一来,我也反倒放心,不然那么多苦处积在心里,她又不肯同我说,任是谁,也迟早要给逼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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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天下葬之后,泠霜登车回府。
段潇鸣依旧站在那里等她。
才转过照壁来,泠霜便看见他迎上来。疾走了几步到她跟前,却又生生地站住了。在那里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又重新憋了回去。几番周折,终是无言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红肿的双眼。
“站在雪地里不冷么?”最终还是泠霜绷着脸,先开口道。
“你冷不冷?”段潇鸣一边拉起她的手暖着,问道。
“是我先问你冷不冷,怎么你倒不答反问呢。”泠霜没好气地来一句,用力地抽回了手,径自往前走去。
段潇鸣以为她生他的气,兀自站在原地,惆怅地望着她的背影。
走到廊下,泠霜忽地驻步转身,回过来望他,板着脸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等着变雪人么?那你也先立个军令状昭告天下,省的冻死了赖我!”说完,眼一横,推门进去了。
段潇鸣一时还辨不过味儿来,等到回过神来,才缓和了神色追进去。
“霜儿……”段潇鸣从后面拥住她,深深一叹。
正要吻下,却被泠霜猛力推开。
段潇鸣完全没有防备,被她这突然一推,竟退了一个趔趄,难以理解地望着她。
“我有说我原谅你了吗?”泠霜白他一眼,到床上抱了他的枕头朝他身上扔去,气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