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1/4 页)
妹抛��
司徒开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苦笑,走回桌前,向那张支票凝视着。
“老弟,那个手镯有些不吉利——当然,任何老玉、老翠或多或少都带着某种不祥之兆,毕竟那些经历了几百年岁月的陈年旧物,大部分沾染了上几代主人的气血,难免会传递给新主人一些无意识的‘脏东西’,不过我要指出的,是手镯上带着‘先天死亡印’。”他的措辞很谨慎,直到最后,才说出最关键的一点。
我稍稍皱眉:“真的?”
“先天死亡印”的说法,只有成年累月浸淫在古玉器这一行里的老手,才能理解。
那是一种极度恐惧的凶兆,从物理科学上说,是玉胎里面的红色杂质天然形成的图案,与藏密里的“镇鬼手印”有九成以上的相似。
按照阴阳师的论述,则是历代接触过这件玉器的新旧主人们,每一个都是离奇古怪地暴毙而死,所以,冤魂脏血缠绕在玉器上,无从化解。每一个冤魂都会留下自己的带血手印,久而久之,同样的灵异事件累加超过一百次时,手印便会由浅淡变得清晰,到了最后,连掌心里的纵横纹路都清晰可辨,如同一张精心拍摄的照片一样。
我在那张照片上,只看到红色的丝绵杂质,绝对不是“先天死亡印”。
“千真万确,我收购这件东西,主要是看上了那只玉匣。所以,成交当天,确切说是成交两个小时后,我就让柜台上的兄弟把镯子转手卖出,生怕被冤魂缠上。老弟,阴阳师说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我们这种久在古玩行里闯荡的人往往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那一次,我的做法完全正确,因为一周之内,卖主和买主全都死了,那镯子也从此人间蒸发。”
9又见黑猫
他停下来抹了把汗,苦笑更深:“好东西人人喜欢,钱这东西,更是几乎能让所有的人发狂拼命,但我闯荡江湖的原则,永远都把‘保命’放在第一位,所以得知那个噩耗之后,立刻把玉匣转手,又请了一位著名的阴阳师正式摆香案破解。该做的都做了,能想到的都想到了,整整两年多时间,我心里始终对那个镯子存有阴影。 ”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眉已经紧紧地皱了起来,甚至怀疑,父母留下的照片、方星的话、司徒开的叙述这三方面,应该是出了某种岔子,大家所指的目标并不是同一个。
我不相信父母会把如此大凶大恶的一张照片锁在保险柜里,并且只有玉镯,根本没有司徒开所说的玉匣,连方星都对此只字未提。
司徒开抬手指向窗外:“沈老弟,每次想到这件事,我便觉得五步之外,就藏着某种索命的冤魂恶鬼,即使是在艳阳高照之下,心里也开始一阵阵惊悚慌恐,这种感觉,没有人能真正理解。”
窗外,夕阳渐渐西下,金黄色的余晖投射在他脸上,那张红光满面的脸此刻笼罩着一层难言的颓唐,越发显露出内心的焦灼和无奈。
我不知道追问灵环的事,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困惑,心里涌起一阵歉意:“司徒,真是抱歉,害你想起这么多不愉快的往事。”
那张支票,或许能弥补我的歉意,但恐怕不能把他从悲凉的心境中解脱出来。
“老弟,忘了那东西吧,不管它现在在哪里、在谁手里,都赶紧忘了它。我们司徒家族做古玩生意十几代了,深知‘良玉藏妖’这句话不是故意吓唬人的。你是我兄弟,如果我不能直言相告,那就是昧着良心祸害朋友了,记着哥哥的话,这件事到此为止好了。”
他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捏起那张支票,小心地放入口袋里。
以报恩令开始,到空白支票结束,司徒开在我跟老龙之间牵线搭桥的事,算是善始善终,这大概是唯一能让他感到欣慰的。
“再见,保重。”我没有起身,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保重,再见。”他大步走向门口,握着银色的不锈钢把手,呼的一声,用力开门。这种急躁鲁莽的动作,之前很少发生在他身上,毕竟跻身于上流社会后,他一直很注意自己在公开场合的形像问题,尽量表现出彬彬有礼的斯文绅士风度。
门外,一个右手挟着香烟的年轻人沉静地站着,正对着我们这个包间。
司徒开大步冲出去,肩头差点与年轻人相撞,对方敏捷地侧了侧身子,轻松地避让过去。
年轻人与我目光一碰,不请自入,反手关门。
“沈先生,又见面了。”他的目光冷澈得像两柄锋利的刀子,当然,我看得出在他的左右肋下各塞着一柄警用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