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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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现在呢,长大了还弱势吗?”
&esp;&esp;他停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esp;&esp;“还是会有吧,在某些时候,比如领导,他们有一定职权,可以评判我。”
&esp;&esp;“嗯,领导在工作上通常有一定的权威性。”我理解他的意思,“我注意到,你没有提及领导的其他方面,比如她对于职位的决定作用等,只是提到了评判。这似乎和你前面所说的是相互关联的,那些过去的长辈、老师,他们对你的评价,是你在意的。”
&esp;&esp;他又停了许久,应该是在思考。
&esp;&esp;“说不上在不在意,过去还真没有这么考虑过。这样想来的确是一种话语权,或者说是一种评价体系吧。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是有标准的。
&esp;&esp;“比如,学习成绩啦,懂不懂事啦,长大了就会是一些其他的,工作如何啊,有没有对象,对象如何,诸如此类。
&esp;&esp;“你说有没有什么人,或一些东西,的确是可以追溯的。我能想起一些片段和感觉,小时候我在众人面前犯错时母亲那嫌恶的白眼,父亲在辅导我功课时骂我蠢笨,再后来父亲装作不经意提到其他孩子的优异。那些赚了钱,或者是生了聪明孩子的亲戚朋友总是出现在父亲的口中,出现在我们谈话的间隙里。
&esp;&esp;“我们这不大的房子里,却仿佛住了一屋子的人。
&esp;&esp;“我要注意自己的表现,是不是这不好了,那又不好了,免得被父亲和他们比较,又遭羞辱。
&esp;&esp;“后来父亲生意不好,对我也越发没了耐性,打我的时候也是有的。不过奇怪的是,当你让我回忆的时候,我想不起他打我的那些细节,那些疼痛。想起的,反而是他表露态度的某些瞬间。
&esp;&esp;“比如一个白眼,或者是一句‘蠢猪’。现在想起,我仍觉寒凉。
&esp;&esp;“而那一屋子的人也从周围的亲戚,变成了同班的同学、同校的同学、校外的朋友,同事等。
&esp;&esp;“我在这些年的评判和比较中越来越力不从心,我觉得很累,也的确感到很挫败。
&esp;&esp;“我很难在所有方面都做得优异,一旦我在某方面不如别人,就会感到不舒服。所以我越来越少地去尝试不擅长的东西,因为尝试意味着踏入陌生的领域,而陌生便有挑战,有可能做得好,也可能做不好,若是做不好,就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esp;&esp;“可能是因为这样,我越来越沉默了,不喜欢也不擅长和别人互动,很多时候我都是那么平庸,尤其是职场这种需要自我表现的地方。”
&esp;&esp;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已经越来越懂得自我分析,越来越敞开自我。
&esp;&esp;所以我认真地听,没有插话,认真地感受他的感受。有一些句子,虽然他说得平淡如常,但却十分有力地戳中我的内心。
&esp;&esp;比如母亲的白眼,父亲的辱骂,还有那一屋子的人。
&esp;&esp;那是一种刺痛的感觉。
&esp;&esp;虽然他说自己对于身体的疼痛已经没有记忆了,但是父母的这些态度,却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上。
&esp;&esp;人有自我保护机制,碰了火,方知烫,于是学会了不碰火。人的心理也是如此。
&esp;&esp;这些态度扎得他疼,他要躲避这种感觉,就得按照父母的意愿和期待行事,这样才会得到好评价。
&esp;&esp;而这些评价直接塑造了他对于自身的感觉。
&esp;&esp;白眼,意味着“我”是一个令人嫌恶的小孩,辱骂意味着“我”是一个愚蠢的人。
&esp;&esp;尽管这些感觉因为他后来的努力有过稍许改变,但是家庭中负面评价的反复使用,使得这些感觉一次又一次地被唤醒和加强。
&esp;&esp;以至于在后来的成长中,他已经习惯成自然,内化了这种方式。哪怕父母不再打骂他,但他与周围的人,与这个世界的关系,仍是评判与被评判的关系。
&esp;&esp;这是一种紧张的关系,不安全的关系,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