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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深深叹了口气,继续道,“先生如今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之后还有九次大手术。在这期间,霍某有个不情之请。”
晓蒙抬首望他,那张脸里苍凉而惨淡的神情刺痛了霍彦的眼睛。过去他总以为是朗逸夫的一厢情愿。两个人的感情,他是最好的旁观者,一个追一个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都看在眼里。霍彦跟着朗逸夫有很多年,他这个先生其实不过纸老虎,虽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别看平日里一副冷面冷心的样子,可骨子里终究是温柔的人。一开始,他以为朗逸夫不过又是玩玩,只因为晓蒙长得像上官博洋。可日子渐长,起初的想法却完全变了样子。霍彦从来没想过朗逸夫会真的爱上眼前这个算不上起眼的姑娘。直至那一次,为了留住涂晓蒙,朗逸夫不惜安排了一出车祸把她送进医院。这样失去理智的手段,让霍彦不得不重新正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另一边,晓蒙不冷不热*拒还迎的态度,他也并不是不知道。朗逸夫当初留过她,也送走过她。而她每一次都近乎决绝,连留恋都是吝啬的。所以霍彦料定了她的不爱,她的辜负。
而外人终究也只是外人,如今的情形只会让霍彦觉得自己似乎又大错特错了一回。他闭了闭眼,徘徊到嘴边的话不知讲还是不讲。他犹豫了半分中,最终开始开口。
“希望涂小姐在先生醒来之前能够离开。你应该知道,以先生的脾气,他不会愿意以这个样子呈现在你面前。所以,为了先生好,为了”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晓蒙打断他的话,“在先生昏迷的这段时间,请让我好好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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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是晓蒙过得最为漫长的日子,她一直待在朗逸夫身边,几乎从不离开。替他擦身子,陪在*边,会不自觉地握着他的手说话。朗逸夫依旧在瘦下去,他的头发都剃光了,像个清隽的和尚,眉骨一点点凸出,眼窝却慢慢凹陷。晓蒙陪着,看了也不觉心酸。唯一欣慰的事情便是朗逸夫的病情已经稳定,这两天,便能醒过来。医生的话里打了预防针,病人是截了肢,心理上受的打击必然不会小。他们做家属的也得做好心理准备。那必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第三天的时候,晓蒙终于支撑不住再一次病倒了。这一次高烧直接窜到41。5,并且引发肺炎,人直接就昏迷过去,差一点就进了急救室。霍彦这些都看在眼里,那三天里,她几乎吃得很少,睡得很少,*夜夜守在朗逸夫*前。她能陪他的也就这个时候了,那么要面子的人,倘若知道自己已是残废,定是不愿意见她。晓蒙不过是抓紧时间,巴望着多看他几眼,多看几眼都好。
接下来的那几天,晓蒙始终高烧不退,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霍彦甚至把涂妈妈都接了过来。看着病*上虚弱的都要认不出来的女儿,她的心都疼揪了。
高烧持续了三天,之后便渐渐退下来。当晓蒙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清冷的早晨。涂妈妈窝在沙发上,只盖了薄薄地一条毯子。她像是有些失忆,根本记不起妈妈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来。恢复意识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拖着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往门外移,脚一直在打飘,晓蒙的烧还没有完全退,走起路来,还是天旋地转。她咬着*,拼命*耐,只为再要见上那个人一面。
ICU病房的门紧紧闭着,她推了好几次,才费力打开来。然而,里面却是空的,黑漆漆的一片,仿佛都要把她整个囫囵吞下。晓蒙的心再一次沉了。她几乎痴狂,捉住一个过路小护士的衣袖便问。
“这这里的病人呢?嗯?到哪里去了?哪里?”她的声音很轻,但用了极大的力气,仿佛都是从*腔里发出了,恶狠狠地。
小护士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怪女人,脸色如白纸,*一丁血色都没有,干裂得都起了皮。她的声音沙哑,眼神却又奇异的晶亮。
“你,你是说在这里的那个截肢病人吗?他他前天就出院了。”护士的话是晴天霹雳,一下子让晓蒙手足无措起来。
“出院,不可能,不可能。他那样的情况,不会出院的,你说谎,你说谎。”她摇着护士的手臂,一遍一遍反复地问。
小护士有一些惊恐,“我没有说谎,是真的,医生说按他的情况是不能出院,但是,那个人执意要走,医院里也没有办法。主任都出面了,但他就是不听。”
晓蒙听她的话,那眼里原本的一丝神采也都消磨殆尽。
那是朗逸夫的风格,而她毕竟还是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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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见见他,就一眼。霍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