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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视线移到我脸上,我倒退一步,喃喃解释:“我是说我自己,不是说爷……”
见他面色不豫,我伸手欲拿回单子,自己撕了了事,不劳他动手。
他将单子轻轻向上一抬,避过了我的索要,“将就着用了。”他若无其事的说着。
我好笑他言不由衷的举动,也不多言,略作准备,便与大福金、李姐姐一道进了宫。
一年里,唯有母妃寿辰及过年,他才得入内廷拜见永和宫,可我却未能从他平淡的脸上找到一丝期盼向往的神情。
永和宫,还是如常的淡然,与他一样,在其脸上找不到一丝可以称得上喜悦或欣慰的表情。
他恭谨奉上礼单,领着我们说了些贺寿的吉利话。
随侍的常在接过礼单,行至德妃身边,轻声念了起来:
“千秋洋镜两架,自鸣钟一架,碧玉屏一架,……珊瑚九百六十四,黑楠木念珠等一十九,……皮裘一十九,羽缎一十九,川锦一十九,多啰尼一十九,……沉香四十二,白檀四十二,……白玉观音一尊。”
德妃神态雍容的缓慢伸出手,接过礼单略看了一眼,又交还常在。
打开礼盒,常在睁大眼,惊奇的道:“娘娘快看看这尊白玉观音像谁?”
抬眼看了看,德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常在的问题。
李姐姐站起身,来到德妃身边,指着玉观音,笑说道:“这是照着母妃的样貌做的。母妃和善慈祥,正像这观音一样,叫人敬仰呢。”
对于李姐姐的逾制,无人指责。想起秋蝉说的话:府里和硕格格的称号是李姐姐央了永和宫求来的……
我低头暗暗笑了起来,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呢。抬眼瞧见他看向这边,我慌忙收起脸上的自得,扯出温柔倾听的模样。他看透我伪装似的轻轻哼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嘲笑。
只许你假装事不关己,就不许我扮个贤良淑德的好儿媳么?我不再理会他的举动,专心听起李姐姐的言语。
德妃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微笑说道:“真是费心了。”
如果是我额娘收到这个礼物,一定高兴得抱着我笑个不停。看着德妃波澜不惊的面容,我突然觉得很憋闷。
“还有呢,”打开礼盒,李姐姐把寿礼一一呈献至德妃面前,她又拿起三寸长短的一个精致珐琅彩西洋瓶介绍道,“这是西洋的玫瑰露……”说着见她倒出一些,在德妃手上轻拭了一下,立即满屋芬芳。
“嗯,果然与我们平日里用的大不一样。”德妃展开笑颜,点头称赞。
我默不作声,听着李姐姐不停的说着奉承话,心里却有些不受用。我大哥哥新补了广西按察使,我特意央他从广州弄来的稀奇西洋物品作寿礼,怎的倒叫她邀了功去。
心里暗自抱怨,耳里传来永和宫的赞语:“晓梅为四阿哥生育一儿一女,甚为孝顺,你们可要学学。”
我与嫡福金诺诺答应下来,李姐姐难掩脸上的自得神情,嘴上却说道:“如今,府上就等着素馨妹妹的好消息呢。”
永和宫微笑看着我,我慌忙低下头,装作害羞的样子,心里反感起这样溜须拍马,没有止境的谈话。
一众人正说着话,殿外太监禀报道:“十四贝子,十四贝子福金,十四贝子侧福金到。”
永和宫欢喜的明亮了眼,身子微微前倾,急切吩咐道:“快让十四阿哥进来。”
他僵了僵,一瞬间又恢复了冷漠,云淡风清的坐在那里,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我一阵惊讶,暗自思忖他与十四阿哥虽为同母所生,也未见得有什么深厚感情,至少在他那边,只有疏远的淡漠。
“额娘大寿,胤祯恭祝额娘福如东海,寿过南山。”十四阿哥领着福金们欢喜的说着贺词,一面将寿礼交给身旁的常在。
永和宫笑吟吟的将他招至身边,疼爱的抚着他的发,那眼神,好似看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她柔声责备:“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也不看着你四哥在。”
十四阿哥露出孩子般直率的笑容,辩解道:“胤祯一高兴就忘了。现下补上。”
说着就走到他面前行礼,说道:“见过四哥,见过福金。”一旁的十四贝子福金、侧福金也依次行了礼。
大家虚礼半天,方才坐定。
初次见十四阿哥,我禁不住好奇的打量,见他二十五岁上下年纪,说话直率,脸上总洋溢着笑容。我想,永和宫明显的偏爱,许是有原因的。十四阿哥的率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