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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只看到一个穿着正式西装的英俊男子像一阵风般跑过人群,即便撞到了人也不回头,也不道歉。
“赶着去投胎啊!”有人骂。
段叶然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在沙发上找到了衣服还未来得及换的余思暮。看着毫发未伤的余思暮,段叶然扶住门框笑了起来。
他走上前,把一脸迷茫神色的余思暮拥入怀里,紧紧拥入怀里。
余思暮也伸出手用力搂住段叶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了句,“这个时候有你在,真好。”
段叶然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肩窝里,不让他再说话。
当年的事时隔十二年后再次被人大张旗鼓的重提。如果说当年还能尽可能的回归真相,那么这次记者报社想要的却是靠中伤带来的舆论炒作的暴利了。
有记者甚至找到了现在是植物人的伤者,拍了几张可怜的照片上传到网上,顿时引起了舆论支持。
有网友说,家里有钱了不起啊,正当防卫了不起啊,防卫过当照样得坐牢,凭什么你有钱有势的伤了人屁事没有就走人,而人家在床上一躺就是几十年不醒,你凭什么不对此作出补偿和解释?
也有人说,你说是防卫过当,我们只看到你好好的活着,一幅画恨不得卖个天价,而那位却在床上躺着,都植物人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更有人说,听说你是同性恋是不是,也真够恶心的,把人害成这样不说,自己他妈的还有病。
……诸如此类的骂声连篇累牍,一张帖子的回复有几百页,全是骂人的。
可以说,余思暮这个名字,现在拿出去,就是“恶心”和“虚伪”的代名词。
他的画集迫不得已从各大小书店下架,画展上的作品早被人连夜连抢带砸毁了个干净。
社会上对余思暮的指责谩骂铺天盖地,卖出去的画集被一大群人强烈要求退货和返钱,甚至网上更有一段拿画集折各类手工的视频点击量更是在三天内过万。
那段录音也不知何时悄悄出现在网络上,连带着段叶然这个人都受到了波及。大家都在疯狂讨论着段叶然这个人到底是谁?长什么样?有人突然提到段记老板的儿子就叫这个名,前阵子结婚不结婚的最后吹掉了。顿时,连段记烤鸭店的生意都一落千丈。
中国人本性里还是极其保守的,对同性恋的态度始终不如欧美地区开明和包容。即使有那么一小戳人表示理解和支持,但毕竟不敌广泛的社会大的舆论范围。传统的思想观点根深蒂固,永远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根除的事情。
而其实他们又有什么错,谁能说他们之间的爱就不是真正的爱,世间爱有千百种,又为何只有男女之间的爱才可以叫爱情?!
而这一天,在电脑前翻看帖子的钱加正露出满意且愉悦的笑容,突然就接到了林书乐的电话。
钱加不耐烦地看了眼,好一会儿才接。
静静地听完林书乐的请求和解释,钱加答应了他,和她约好明早在医院门口见。
挂上电话,钱加看着电脑露出恶毒又疯狂的笑容。
只差一步了,老天都帮他安排了这最后一步。这一步,足以让余思暮身败名裂。
段叶然把家里所有的电话线都拔了,连老段不断打来的电话他也不接了。
老段忍无可忍跑到儿子家里用备用钥匙开了门,刚想开口就骂,但在看到了卧室里相依偎的两个人时,他突然觉得心被什么细微的东西扎了一下,微微泛着疼,连带着快要出口的骂声都不忍说出了。
那真是一幅美好又伤感的剪影,夕阳的容光把他们依偎的身影包容着笼罩起来,连细微的呼吸声都渐不可闻。窗外的晚霞已经染红了整个天际,太阳一点点的消失看不见踪影,昏黄的温暖的光此时像极了从天上送来的抚慰,在一点点的暗淡中带来了安全感,也许此刻只有在黑暗里在对方的怀抱里,他们才觉得安心。
老段在心里无声地叹气,毕竟这只是两个没经过世态炎凉和丑恶的孩子啊,还苛求什么呢。
老段在厨房里看了看,离开了一会儿很快又驮着一袋食物回来放进了厨房里。
而那边,余思暮忍笑忍得很痛苦,等老段终于走后他才忍不住笑起来,对段叶然说,“我发现你爸还挺通情达理的啊。”
小段也觉得今天的老段有点转性,但还是有点忧心地看着余思暮毫不在意的笑颜,“你真的不在意吗?”
余思暮这几天回答这个问题快要回答得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