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页)
“刚刚现了丑,我弹一首别的给你听吧。”喻文州又回过身,手指重新按上琴键。
他坐在一处大窗下,有五月里的晨光透过玻璃温柔地停留在他身上。黄少天这次离得近了,可以看清他衬衣袖口分明的腕骨和随着手指跳动手背上时不时浮现的脉络。
喻文州和着琴声轻轻唱着的是一首法语民谣,都是他听不懂的词句:
à la claire fontaine M'enallant promener
J'ai trouvé l'eau si belle Queje m'y suis baigné
Il y a longtemps que je t'aime Jamais je ne t'oublierai
待一曲结束,喻文州转过身来隔着光芒里浮动的微尘望着他的时候,他觉得是不是能听懂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后半句语出帕斯卡尔《思想录:论宗教和其他主题的思想》
法语民谣是电影《面纱》的主题曲,歌词翻译和试听(男声ver。)点这里
我最喜欢wikipedia对副歌部分歌词的翻译:
“Il y’a longtemps que je t’aime;Jamais je ne t’oublierai。”
(“Long have I loved you;Never will I forget you。”)
'喻黄'月半弯(七)
由荤入素难,刚刚搞过一发ABO,还是不得不回到另一个平行世界,披好柏拉图的皮……
七、银朱
喻文州坐在天文台门口的台阶上,两手的手指绞在一起。铁门上的雕花路灯忽明忽暗,晚上十点多的大院里没有一点声响。有脚步声接近,又匆匆地走远了。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时间还没有到。
回到广州,重新见到黄少天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漫长的分离里有过的焦灼,疑虑和曾经灭顶般围绕着他的那些梦境并没有因此好上半分。他们像一对最普通的朋友并肩走在十八甫路上,黄少天在真光买了刚出炉的奶油蛋挞,咬了一口吐吐舌头说太甜了。
那给我吧。他伸手接过来,天知道这时他有多想低头去尝沾在他嘴角的碎屑。
他待人接物的方式一直受人称赞,现在却拿不准黄少天在想什么。
黄少天的公历生日正好与他差了半年,却还是习惯旧历六月十九过。他心想以黄少天在外头的人缘,少不了要和同事出去吃一顿,便提前几天在百货公司买了罗马牌的手表送给他,当天不再凑那个热闹。
接过扎着缎带的盒子的时候黄少天仿佛很高兴,听说他不来肩膀又有些不易察觉地垮下去。
又过了十几日,很少往财政厅打电话找他的黄少天却托人带了话。喻文州从外头办事回来,同事就告诉他有个朋友说请他十号到花生巷的家里去。
他们都二十三岁了。上一次回来祭他爷爷,十四岁的黄少天还是童年时瘦瘦小小的样子。这一次再见到,已经拔高拔长成青年的身形,虽然还是痩。
他坐在熟悉的前厅里,隔了天井看黄少天挽起衬衣袖子在厨房里蒸白米糕,做羹汤,又蹲下来给炉子添火,大夏天里脸熏得发红。小臂上有紧实的肌肉,削尖的下巴上是专注的神采。
他忽然有些莫名地焦躁起来,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黄少天还是蹲着,仰头看看他,“怎么了,有事?”
他竟然很长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长出一口气,“有点渴,想喝水。”
黄少天笑他,“你怎么忘了,凉水在桌上那个大铜壶里。我这里走不开,不好意思了大秘书,你自己来行吗?”
他看着黄少天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上,走回前厅坐下,真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冷水灌进喉咙他才想起来,刚刚走去厨房,他分明是想从后面去拥住他瘦削的脊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黄少天把做好的点心端上来,拿了筷子却不肯动。等他喝了一口汤,笑着抬起头看他的时候,挺直的背才松了下去,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黄少天喜欢他,在意他,这些他都看得出来。可是这样的亲密在好朋友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他想的与黄少天不一样。他想拥抱他,亲吻他的唇,把自己嵌进他的身体。唯独这些,他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