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页)
刺椒缟�!�
“二叔现下在南京混得风生水起,成天同些高官见洋人,难道还用惦记阿爸那点家产?”
“你又不是不知,二叔从小就是个心里跟明镜似的人,早就明白阿爸偏心他,肯定会多分他一些。呵,反正已经死无对证了,让那个仔自己同他爸说去吧。”
喻文州从车上跳下来,巷口的白兰花树后头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他往后退了一步,那人走到路灯下面抬起头。他心里一惊,“少天,你在这里做什么?”
时间有些晚了,荔湾湖边上乘凉的人群渐渐散去。几对男女拖着手,天黑下来了也不肯走得快些。
“报纸上都说了妨害交通,他们还是一样在街上拖手,都不管后面的人。”黄少天嘀咕着。
喻文州在准备收摊的小贩那里买了冰室橙汁,递给他一杯,“你现在不懂,以后只怕自己也舍不得放。”
黄少天翻个白眼,“说得好像你多懂似的。”
喻文州不还口,只笑着低下头去。
黄少天上前一步,还像小时候一样抓着他的手说,“文州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两天都这么累。”
“刚刚还说别人,这下怎么自己也拖起手来了。”喻文州仰起脸看他。
黄少天只好悻悻地放开,咕哝了一句,“这怎么能一样。”
“你说他们改了遗嘱,有证据么?”黄少天坐在桥栏杆上,双腿晃荡着。
“没有,”喻文州摇头,“所以只好算了,阿爸也没有要争的意思,都是他们自己想太多。”
黄少天又问,“他们为什么都针对你阿爸?”
喻文州绞着衣服下摆,“从小在私塾里,我阿爸学得最好,大伯他们老被先生拿戒尺打手心,就疑心是阿爸在先生面前说他们坏话。”
“后来爷爷见阿爸会念书,就花了一大笔钱送他出去留洋,”喻文州喝了一口橙汁,“那时大伯刚开始白手起家做生意,分给他的钱便少了,大伯一直记恨着,说要讨回来。”
黄少天撇嘴,“自己不争气还怪别人,你那几个叔伯一定油头粉面,肠肥脑满。”
喻文州笑笑不说话,盯着黑色的河面瞧。
黄少天又看着他,“你爷爷知道你现在这样能干,一定很开心。”
“我有什么能干的,还是在吃爷娘的老本。”喻文州伸手去摸他的鬓角,黄少天抖了一下,没有躲,“你现在都能帮上魏叔的手了,才是真的能干啊。”
“那是我以后迟早都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提前一点罢了。”黄少天的语气少有地低沉下去。
“少天,”喻文州把手收回来,也同他一起去看地,“阿爸从小就对我讲,不要做别人告诉你该做的事,做你觉得自己该做的事。”
黄少天不应声,喻文州又道,“我还有两天才走,爷爷的法事已经做完了,明天去恩宁路看你打铜好吗?”
魏琛在前厅里走来走去,喻文州也就算了,钟敲了九下,连黄少天都不见踪影。
他知道黄少天是去巷口等喻文州回来,等便等了,哪有等到现在还不回来的道理?
正记挂着,就听到外面说笑声,黄少天碰碰地拍门,“魏老大我们回来了!”
我们我们,还真当是自家人了。
他放两个人进来,黄少天还没坐下就对他说,“魏老大,文州说明天想跟我学打铜呢。”
魏琛瞟了瞟喻文州,“就他?这一双手能有多少力气,乖乖读书写字去吧。”
黄少天瘪着嘴,“那让他在旁边看着总行吧。”
“行行行,”魏琛敷衍着,“不早了,快去睡着吧。”
喻文州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向他微微鞠了个躬,跟着黄少天去后院洗漱了。
'喻黄'月半弯(四)
四、紫铜
那天晚上入了夜,哗哗地下起雨来。第二天大早却放晴了,喻文州一早就被太阳光给弄醒,旁边黄少天还睡得正香,背心卷起一截,露出细瘦的腰。
喻文州坐在床沿,反射性地想挠痒叫醒他,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难得见到这么安静的黄少天,他突然想多看一会儿。
黄少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见喻文州坐在前厅的桌子前面写日记。
他坐下咬了一口桌上的油条,“你还天天写这个啊。”
“前两天忙,都落下了,”喻文州头也不抬,“本来都是天天记的。”
“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