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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牛性成熟的迟早与品种、性别、气候和饲养管理等有密切关系。早熟品种性成熟较早,日常饲料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磷、钙,气候温暖,均可加速性成熟……”
“什么叫蛋白质?什么叫性成熟?我们搞不清楚?”
“是啊,搞不清楚?”
农技员装着没听见这些问话,继续念下去:“在一般情况下,公牛比母牛性成熟较早。但是,性成熟初期,身体发育尚未健全不宜*,否则不但会影响其本身的发育,缩短利用年限,而且生下的奶牛体质较弱,生活力差,成活率低……”
困户们叫喊起来:
“讲点实实在在的!”
“这些我们不管!管它弱不弱的,能赚钱就行了!”
“我们听不懂书上说的是什么?讲清楚些!”
“母牛发情时则表现兴奋不安,放牧时吃草不定,经常抬头东张西望,到处乱跑,喜欢接近公牛和互相爬跨等现像,*红肿而微开,频频排出少量尿液,并流出半透明的粘液,此时见着公牛其尾巴高高举起,站立不动,两后肢张开,呈排尿姿势……”
“这不是跟咱们水牛一样吗?”
“这是跟咱们水牛一样的,别念啦,念别的!”
“母牛的排卵一般在发情末期至发情结束后十至十五小时,所以交姌配种的适宜时间是母牛发情开始后第二天下午或第三天上午。当母牛*逐渐减退,*肿胀消退,*粘膜呈暗红色、粘液稠如胶样,母牛开始拒绝公牛爬跨时受胎率最高……”
这是前两年的事了。
乡里新农村建设工作已经过去了两年,按理说要有点成效,然而各村的村民都破口大骂乡政府弄得他们更糟了,分给他们的乌骨鸡、奶牛、长毛兔、云鹤鸭大概是地方环境不适应,乌骨鸡发生瘟疫,奶牛瘦骨如柴,长毛兔病死,云鹤鸭今日瘫一只明日瘫一只。那些支助他们的货款随便开支没起到作用。有人竟说这是政府发慈悲而已,认为拿到手的一切是不用还回的。尽管工作组在发放货款和分配那些品种时再三声明:货款是要如数还清的,果苗、乌骨鸡、奶牛、长毛兔、云鹤鸭待获得收入后应向乡政府交上成本费。刘福祥跟着工作组人员走遍了各村,去催收那已发下两年的货款及果苗、乌骨鸡、奶牛、长毛兔、云鹤鸭的成本费。最后转到爹爹坑,爹爹坑的人大半一时拿不出钱来,一推再推,要求拖些时候才有能力还回。刘天金不满地对催收人员说:“要钱没有,要我的肉就割去,你们这种方案有鸟用?我们当初接下你们的东西巴不得搞活点儿,到头来挂着一屁股债,鬼也不晓得有今天的事?这叫新农村建设?让我们脱贫?脱卵!脱鸟!”
在爹爹坑驻村的白雪林指着刘天金嚷:“你刘天金敢抗还欠款,我不怕你大叔是市委书记,我先拉你到乡政府再说。你还不还?只要你讲一句话就够了。”
“坚决不还。”
“我抄你的家。”
“共产党不是国民党,你敢。”
“就敢,抄!”
白雪林一挥手,十几个人一齐涌进刘天金家里。刘天金的老婆四妹子慌得坐在门前四脚八叉地乱打,嚎啕大哭起来:“天哪,天哪,揪死这些短命种!你们要造反啦?你们要造反啦,天会收拾你们的!”
刘天金不以为然地在一只木墩上坐下来。
“把禾仓里的谷掏出来!”
“把厅堂里的电视机搬下来!”
“鸡棚里的鸡抓出来!”
“把香几桌上的那个老座钟拿出来!”
大家将刘天金家里稍为值点钱的物捞了个干净。刘天金这时还硬着说:“你们不要床上的棉被?”
“也要。”白雪林亲自去抱了出来。
爹爹坑的其他村民看到这场面,一一闩住大门……但是门被敲响的时候,他们不敢停留,重揭开门来,低声低气的迎工作组的人进屋,忙着泡茶给他们喝,一边叙起家中的难处,乞求宽谅。有一家孤老户由于上了点年纪,耳朵又聋,好不容易知道工作组的人是前来催收欠款的,她在忧急中一时辨不出他们的声音,她只看到他们在对她说着什么,她咧开没有牙齿的嘴巴,蠕动着迟笨的舌头,向他们表示歉意。她接着牵着他们的手走入她居住的那间屋,要他们看看她的处境。她穿上的是她几年前死了的丈夫的旧长裤,这时她不断地用手抖着这长裤唠唠叨叨道:“你们这一回就宽恕了我吧!”她的住房昏沉沉一片,稀朦地可以看到,里面除了一张床铺之外,唯有搁着几只木桶,而那床铺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