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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没觉得你头脑这么灵光?”
谢朗想了想,道:“如果你觉得跟一个人很谈得来,或许不是因为你们意气相投,而是因为另一个人比你聪明太多。”
谢华琅气笑了,又一巴掌拍过去:“再胡说八道,我叫叔父打你!”
“好好好,怕了怕了,”谢朗赶忙认怂,又捏了捏她的脸,笑容有些复杂,低声问:“是天后吗?”
谢华琅没有言语,只是将眼睫微微一合。
谢朗轻叹:“我说呢。”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谢华琅在释然之余,心中又有些五味俱陈,偷眼瞧瞧谢朗,忽然道:“喂,谢朗!”
谢朗道:“你怎么了?”
谢华琅仔细打量他神情,唯恐有分毫错漏:“你是不是喜欢先嫂嫂?”
谢朗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忆起旧人,他神情有些感慨:“先嫂嫂实在是个很好的人,这样的人,不该那样悲惨的死去。淑嘉县主以权势迫使她与丈夫和离,但并没有要她的性命,于情理有亏,但于律法无罪。可先嫂嫂的死,终究是以她的所作所为为诱因……罢了罢了,原本就是一笔烂账,现在更算不明白了。”
谢华琅听他这样说,同样默然良久,寒风掠过,叫她思绪忽然清晰起来,转向谢朗,直白道:“你不会因此对大哥生隙吧?”
她问的坦荡,谢朗答的也坦荡。
“大哥有大哥的难处,我哪有什么立场怪他?若换了我,易地而处,也会同妻子和离的。”
他叹口气,问谢华琅,道:“枝枝,假若是你,一边是全家人的性命,一边是要与你的丈夫和离,你选哪一个?”
谢华琅低声道:“我,我也会和离吧。”
这话题有些沉重,连带着那瑟瑟寒风,似乎都更凉了。
谢朗将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似乎也松快许多,摸出瓜子儿来,一个接一个嗑的高兴。
谢华琅听得磨耳朵,抢了一把,跟他一起嗑,如此过了会儿,又道:“云娘喜欢你,你知道吗?”
谢朗淡淡道:“我又没法娶她。”
谢华琅听他话里有话,目光微动:“你喜欢她吗?”
谢朗道:“当然不喜欢。”
谢华琅心里那堆干柴,就像是忽然间被人丢进去一支火把,熊熊燃烧起来,怒道:“你既不喜欢,说什么没法儿娶。”
谢朗见状,笑道:“先嫂嫂横亘在那儿,两家毕竟有些尴尬,这样的时候,怎么可能结亲呢。”
“我知道。”谢华琅垂下头去,道:“昨日我看出来了,她也知道我看出来了,但我们什么都没说。”
“哦,我差点儿忘了,”她拿胳膊肘儿拐了拐谢朗:“听说你要娶妻了?恭喜恭喜啊。”
“是左仆射家的长女,”谢朗表现的既不欢喜,也不伤悲,只淡淡道:“同谢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谢华琅还记得他从前说要娶心爱之人的话,道:“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但勋贵之间嫁娶,原本就同那些小儿女□□无关。”谢朗轻轻道:“我会做一个好丈夫,她应当也是一个好妻子,相敬如宾,大抵是这样吧。”
这话是很平淡的,但谢华琅想起他当初同自己说只会娶心爱之人的情状时,忽然间有些难过,主动去握他手,才觉得那手指正泛凉。
她心中一疼,轻轻唤了声:“三哥。”
“人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资格任意妄为的,能跟心爱的人相守,是高门中少有的幸事。从前伯母与阿娘都说你有福气,现在一瞧,确实是福气深重。”
谢朗握住她手,略微用力的捏了一下,目光湛湛,轻笑道:“枝枝,我明年便要出仕了。”
谢华琅在听母亲说了谢朗的婚事人选之后,心中便有了几分猜量,现下听他自己说出来,也只是将话挑明了而已。
左仆射家的嫡长女,这是何等身份,怎么会嫁给一个未曾出仕的子弟呢。
现下长兄为情所困,颇有些消沉之态,谢氏一族未免后继无人,不得不早作打算,谢朗想做闲云野鹤,却由不得他了。
她心下难过,脸上却没表露出来,只道:“是去哪儿?恩荫,还是科举?”
“科举,快了,还有两个月便要下场。”
谢朗露出一个笑容来,轻松道:“有阿爹和伯父的情面在,怎么也能进士及第吧,不过我不喜欢留在长安,总有人管,还是到地方上去,更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