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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成章用力一点头:“嗯!我前头给娘开路。”
俩男孩子较上劲了。丽芳小声对妹妹道:“他们这是争的什么强,好的什么胜呀?”瑶芳哭笑不得:“不知道,许是好久没有玩伴了,乐的。”
韩燕娘听了直笑。
一行人移步往花园里去,贺成章一路尽职尽责,斥走挡路的仆役,命人将前面的路打扫干净,还命人去收拾小凉亭,上茶果。姜长焕便扶着他娘,额头上出了汗水,也不肯放手,简氏又是心疼又是想揍他,还要给他擦擦汗,悄悄揪他耳朵,低声道:“你怎地在外面也这么失态?”
姜长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嘟囔一声:“谁叫你们不许我骑马玩的?”简氏狠狠揉了他耳朵两下,胳膊往下一滑,牵着他的手:“你既跟我来了,就得陪到底,自己开的头,自己得收了尾!”
“哦。”姜长焕答应一声,一双贼眼滴溜溜四下看,不期然就看到那小姑娘的小辫子了。瑶芳今天梳的头,是前面垂两髻,余发系于脑后。姜长焕悄悄跨一大步,简氏觉得身子被儿子带往一边儿倾的时候,熊孩子另一只爪子已经伸过去揪了人家小姑娘的发梢往后扯了。
简氏:……这要不是我亲生的,我一定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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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暮春的阳光透过福寿延年纹的窗棂照进略显昏暗的室内,屋里烟雾缭绕,北墙正中有一供桌,香花鲜果供奉,香炉里烧着檀香,神龛里,白衣大士的双目半开半闭。罗老安人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口里念念有词。自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后,罗老安人便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每日里足不出户,只管念经,求菩萨保佑家业兴旺。
元和四年是个大计年,贺敬文老早就往京城去了,一想到儿子副人鬼不共的德性,罗老安人念多少经都不能让心情平静。一个劲儿地求菩萨:“叫他别惹事儿,不求升官发财,就算罢官也人,只要人平安呐!”
今天,还是这么念叨,越念越觉得,这个官儿,不做也罢。老安人嘴唇翕动得越来越快,身子也颤抖了起来:儿子已经走了好两个月了,也没见个回信儿来,这究竟……
室外响起脚步声,老安人的祈祷被打断,满腔的担忧化为愤怒喷薄而出:“谁这么没规矩……”
宋婆子的声音因兴奋而变得高亢:“老太太、老太太——大喜!大喜!太太给您报喜来啦!”
老安人满腔怒火不及发…泄,被兜头一盆冰水浇灭了,还嗤嗤地冒着青烟儿:“什么喜事儿?”直到韩燕娘到了她面前,才对这个令她不那么舒服的儿媳妇另眼相看。
“你有了?”
“老爷高升了。”
“……”
“……”
婆媳俩一齐出口,又一齐失语。
罗老安人虽当儿子是宝贝,对这个宝贝的能耐却一点也不会高估。她经过事儿,晓得像贺敬文这样的,举人做官,在官令任上熬个十年都算是升得快的了。她丈夫也是举人做的官儿,从做官儿到死,也就升了一次官而已。贺敬文这样的,比她丈夫还要呆傻些,熬个二十年,孙子能读书了的时候,能做个知府,已经算是仕途上很有进益的了。
知府,正四品呐!
她公公倒是进士出身,到死也没做到三品大员。
顾不上别的,罗老安人追问道:“别是你听错了吧?”
韩燕娘也不想婆婆再提什么了“有了”的话题,强行翘起了唇角,话儿渐说渐顺:“没听错,老爷打京里来了书信,张先生亦有信至,怎么会错呢?信我给带来了,您看。”
罗老安人有些老花眼,将信展开了,又手理着凑到窗棂子底下,离眼尺多远,一字一字地看着贺敬文的书信,看完了,红着眼眶问:“张先生的信呢?也是一样的说法?”
韩燕娘道:“是。”又奉上了张先生的书信。书信比贺敬文的更厚数信,除了向两位主母汇报贺敬文升官之外,又说了李千户、蓝同知等俱被降级远调,老爷命送些盘缠与李千户家。后面就是写的三个学生的功课,给贺成章的最仔细,又细说了一回功课。给两个女学生的就更简单些,让丽芳至少每日写五张字,若不想读五经,便去看看史书。至于瑶芳,老先生也没有多讲许多,命她读完了《会典》也可与丽芳一道读史,只多了“循规蹈矩,循序渐进”八个字。
老安人对张老先生满意得很,这一回贺敬文能升官儿,老安人的心里,这师爷要有一半儿的功劳,另一半儿是贺敬文自己不曾贪黩、容尚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