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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姐儿也不挣扎,她脸上是一个僵硬的笑,眼睁得大大的瞪着梓博,手臂前身,直勾勾指着前面,梓博搭住她的脉门,一边将她抱了起来,喜姐儿也不挣扎,手脚竟都僵了,直挺挺如一具塑料人般被梓博抡了起来。
“快找大夫!”梓博大声吼,“好厉害的毒!”
四下里灯影晃个不停,人人脸上横过一道道阴影,在这忽明忽暗的光色里,人人看看到别人面无人色。
喜姐儿在一个时辰后咽气。
五夫人临时叫了几个丫鬟给喜姐儿收拾,没有人敢去。五夫人只得来找我,都知道我胆子大。
“你看,麝奴,你原比别人有见识有胆量,这会儿琳铛又找不到,好在你们都是公子的人,还是你去最妥当。”
我也不说什么,接了水盆就和一个婆子去喜姐儿床前,我心里也难过,素日虽不算和睦,但她却是深爱公子的人,这样年轻就猝死,还死的这样离奇可怖,实在也是个薄命人。
公子走了进来,他径自走向床边,婆子死命推着他,“这里不干净,公子万不能多待!”
公子轻轻推开婆子,“我看看她。”
他走到床前,坐下来,握住喜姐儿一只僵硬刷白的手。
我眼眶发热,泪水终于流下,初见喜姐儿的时候,她穿着艳红的新石榴裙,款款的替公子梳着头发,她笑起来,盈盈两个酒窝。她就是用这样一直带着酒窝的甜笑,绽放在每一个公子视线能照顾到的角落。
公子取出一方手巾,轻轻替喜姐儿擦脸,是我的错觉么,喜姐儿僵冷的脸上那个褪不掉的诡异笑容,随着公子轻柔的手势,奇迹般的回复了安详。
公子站起来,他不再回身,走了出去。我看到泪痕在他脸上,窗户半开,清冷的月光,照得室内更加清冷。
喜姐儿还维持着适才的姿势,在她咽气前的一个时辰里,已经说不出话,大夫来了后,给她放了血,她脉络通了一些,仍是说不出话,只是指着前方,前方是她们换用的一些衣服帕巾,我过去找了一件干净的预备给她换上。给我一起收殓的婆子一边念佛,一边飞快的将手巾给她擦拭,我将衣服抖开帮着给她换,她手脚还是僵硬,我心念一动,忽然想到晴初上次中毒的模样,虽比这个轻,但表现却差不多。我停下了手,难道,投毒的竟是同一人?
我又起身去翻喜姐儿一直指的那包衣服,实在也没什么看的,没有任何纸张,线索,只是她们平时的用品,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手帕,汗巾,肚兜。我拣起一件,抖开,白绸上绣着一丛豆蔻,素淡清雅,我见犹怜。这是琳铛的帕子,我曾见她绣过。琳铛一边绣着豆蔻,一边对我说,这世上多少种花,但公子只爱一种。
替喜姐儿穿衣的婆子这时也走过来,一边擦手,一边伸头瞧了瞧,
“这是琳铛姑娘的针线不是?她是有名的神针手,给她三尺黄布,龙袍也做得出来!”
我心中一酸,将帕子仍放好,琳铛儿这时也不知是在何方?
我走了两步,不动了,我脑中如被击了一棍,我回身揪住那婆子,
“你刚才讲什么?再讲一遍!”
婆子吓了一跳,我的样子一定很凶恶,她结结巴巴讲不利索,我手放松一点,她立刻夺门跑了,我回过身,一句话光波一般层层辐射扩大,
琳铛是有名的神针手,给她三尺黄布,龙袍也做得出来……
琳铛是有名的神针手,给她三尺黄布,龙袍也做得出来……
琳铛是有名的神针手,给她三尺黄布,龙袍也做得出来……
这样的话似曾相识,谁曾讲过,谁讲过?
一些声音在脑中愈来愈响,如雷轰,我撑住头,忽然的爆痛起来,我往前走两步,跌坐在床前的椅中,喜姐儿妆饰一新,端端正正的躺在我眼前。她穿着一件淡红的纱衫,也是琳铛的针线,这么好看的衣裳,只有琳铛做得出来。
“那些市卖的针线,就是做成龙袍,谁穿?谁穿??谁穿???”
喜姐儿对公子身边的女人都有猜忌,她尤其不喜欢琳铛,琳铛出去买个线,她也要嘀咕几句,琳铛常常不在,常常出府……
闪电一般,道道思维飞快掠过,无数疑窦如线头,如浪头,在我来不及整理前,已一波一波向我袭来,像一幅拼图,不等我自己理顺逻辑,已一块一块自动拼合。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我倾下身子,手扶住床沿,正对着喜姐儿的脸,她虽无气色,却好看一些了,眼睛是阖上的,脸上不再有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