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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万福,轻声道:“婢子,代小娘子谢过刘郎君吉言。”
言罢,疾疾起身离去。
来福道:“小郎君,走吧。”
“嗯。”
刘浓徐徐收回目光,将袍摆一撩,踏进牛车中。
车中,绿萝抱琴斜倚车壁,眼睛一眨一眨似困欲眠。因刘浓只携了一辆牛车前来,是以二人需得同坐而返。
绿萝虚着眼缝瞧见小郎君进来,迷蒙神情尚未尽开,待得车身突地一震,神色随之一滞,而后眼睛豁然大亮,面带羞涩的笑道:“小郎君,婢子,婢子险些睡着了!”
刘浓微微一笑,落座于另一侧,将手中步摇一递:“这步摇,你拿着。”
“呀,好漂亮的步摇!”
哪个女子不爱这等精致之物?绿萝一见这步摇便被它深深吸引,翘翘的睫毛唰来唰去,面上神色却犹豫难定,几番挣扎反复,终是悄悄的低伏了首,喃道:“小郎君,太,太贵重了,婢子低贱,婢子哪配……婢子,婢子不要……”语不成声,低弱蚊蝇。
刘浓笑道:“给你的,你便拿着。”
……
桂香悠悠,束碧成朵。
在两株妆容正盛的桂树下,停靠着一辆华丽的牛车,妖娆的女郎半挑着描花绣帘,斜望着天边的云彩。
正值仲秋,极目一展,天高云淡,阵阵花香随风四漫。
几片花瓣被风裹着,离开枝头,颤颤悠悠,直扑入帘。
一片遮眼,一片留恋唇间。
女婢悄然行至车侧,低声道:“小娘子,刘郎君收下了,尚有话至。”
“何言?”
素玉般的手将睫毛上的花瓣慢慢摘下,随后轻轻一吹,嘴唇上的那枚便打着旋儿飘向帘外,目光逐流香,随其隐入草丛不见。
女婢低眉敛首,轻声道:“式微,式微,逢夜便归。”
“逢夜便归……”
宋祎眸子开阖,犹未自草丛中撤回,亦不知想到甚,微凝的眉悄悄展开,喃道:“承君吉言,但愿如此。”
“啪,啪!”
“吁!”
便在此时,一辆牛车疾疾驶来,待至近前处,车夫一声吆喝,将牛制住。
帘张。
两个华服郎君踏出来,一人是萧然,另一人年约二十上下,刀眉阔脸,颇是俊朗,下车后便投目宋祎之车,但笑不语。
萧然行至车侧,笑道:“阿姐,这是阿弟新结识的好友建康殷道畿,道畿兄久慕阿姐之笛音,又因即将远行,故为求一见。”
来人上前三步,半半一个揖手,朗声道:“殷道畿,见过宋小娘子。宋小娘子之笛,天听杳绝,人间难闻。经此而后,道畿唯恐再难复闻,是以前来求见,尚请小娘子莫怪!”
“宋祎见过殷郎君。”
宋祎坐于车中,捉着青笛,淡淡一个万福,而后朝着女婢轻掠一眼,女婢会意,将绣帘缓缓一放。
帘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四势四机
“唳,唳唳!”
秋鹤划过天际,盘旋于华亭刘氏庄园上方,而后展翅掠向天际。
“呀,真好……”
碎湖从中楼主母的房间踏出来,目光追随着鹤尾,直到远得再也看不见,方才微微一笑,迎向东楼,眼光则随意的打量着庄园。
秋色下的庄园极美,蓝天白云居于上,匠作坊冒出寥寥轻烟如柱,千顷良田中,荫户、佃户们往来于阡陌,高大的水车转动着哗哗的流水,姣好的女儿们蹲在溪边浣纱,唱着轻快的哩曲。在竹林掩映的池畔,白牡丹正追着狼狈逃窜的白将军。
一队雄健的白袍按刀而过,领首者正是罗环,阿爹走在他的侧面,两人低声细语,似正在说着甚。
将将行至自己的室前,门口的小婢雪雁便疾疾万福道:碎湖阿姐,适才巧思阿姐来了,稍待了一会,便走了。”
“嗯,知道了。”
碎湖轻声应着,脚步未停,俏俏迈进室中。现下她身为庄中大管事,庄中钱粮与内外务杂事皆系于一身,巧思是来问询中楼与东楼的婢女们例钱的事。庄中大婢、小婢与杂仆,小郎君都定有数额不等的月钱。
走到矮案后款款落座,案上置着厚厚的各式钱粮账薄,素手翻阅时,嘴唇开阖吟蛾,秀眉微蹙。
阳光透过窗,斜斜射到案上,拂着娇嫩的脸颊,好似为她注得一层光,尽显柔和。
雪雁跪侍在一旁,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