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贱人(第1/1 页)
贱人。”
谢既不敢搭话,也不敢劝她,只将窗幔拉下,马车内陷入暗色,崔明意更崩溃,双手扶着谢既的肩膀,哭骂道:“贱人!贱人!卫泠这个贱人死不足惜。”
先帝又怎么惹她了?谢既没头绪,只当她发了病胡言乱语,大气不敢出,任崔明意发泄。
马车前行,谢既虽习惯了崔明意发疯的癫狂之态,却还是怕被旁人听见,不得不安抚:“嘘,小声些,明意。”
他的安慰起了些效果,崔明意不再厉声咒骂,而是忽然流泪,无助地抱住他。
“我该怎么办?姐姐如今是太后了,我要怎么办?”她抬起脸,“难道我要称帝,才能赢了她?”
女人称帝,真是闻所未闻,若不是崔明意脑袋有问题,寻常人连想都不敢想,谢既失笑。
可他只是牵了牵唇角,脸就被打偏到一旁,车厢内清脆的一记巴掌声。
崔明意又变了脸,她不哭了,眉梢之间容色冰冷,只有眼泪还挂在面颊之上。
“很可笑吗?我被姐姐气得发疯,你在笑什么?”
“卫泠的死,能让姐姐一步成为太后,她膝下还有卫秀这个贱骨头唯命是从,你能给我什么?好笑么?”
崔明意又给他一巴掌,“活着还不如旁人死了有用,我若是你,早该了断。”
谢既捂着脸,痛得快哭了,但他知道这是崔明意的疯症,失了理智才会胡言乱语,并非本意。
他不懂朝政,也不懂什么太后皇帝的,只好抱着她安慰:“我错了明意,别骂了,小声些。”
……
崔明意从崔仪的宫里离开,卫秀恰好望见她步履生风的背影。
与崔仪商议完皇陵的陪葬之后,崔仪又陷入郁结,卫秀连忙换了个话茬:“来时遇见位女郎从母后宫中出来。”
崔仪张了张口:“那是我的妹妹,明意。”
崔明意在上京颇负盛名,多是夸她文采斐然,气质典雅。
不过今日见她匆忙慌张的样子,卫秀心生疑惑:“她似乎心头不快。”
“哼……”崔仪很淡然,“她是个疯子罢了。”
曾几何时,崔仪和明意的关系很好。
崔家的女郎都可在自家习武,明意比崔仪小一岁,二人同一年开始习武,彼此切磋,可后来不知怎么,崔明意拒绝了崔仪的邀约,还时常用怨恨的目光看她。
崔仪不理解,询问几次也不曾得到缘由,干脆不管了。
论功夫,崔仪没有天赋,学得吃力,不过她很快就发觉了别的本领。
那就是弓术。
别人还在原地拉弓射准头时,崔仪已经能在颠簸的马背上百步穿杨,在那几年也是名声大噪,上京中,她的弓箭无人能及。
有一回,崔明意非要和她比试,崔仪本想着借此机会让两人重修于好,刻意输给她,结果崔明意冷着脸向她讨要了一个马奴。
这小奴在马场中训马有些本事,崔仪曾经问过几句话,走得不算近,她不知晓为何明意向她要这么个人,但没多想,将人送了过去。
过了几日,崔仪在马场射箭,却听说马奴已经死了。
惜云去打听,回来告知崔仪,那马奴死前,有人拿刀将他的嘴唇与舌头割下,切成薄如蝉翼的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