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晚了(第1/1 页)
p>不怪她,她是个女子,别无选择,一桩好的婚姻、一位手握实权的夫君,能让她过得更轻松。
王厌无数次这样重复,安慰自己,仿佛这样就能忽略被她抛下的事实。
崔仪想了许久:“和你待在一块儿的那些日子,我此生都不会忘却……可是王厌,和卫泠成婚是我必须要做的。”
“必须?你不能抛下名利,因此才是必须。”王厌满不在乎道,“放弃就是放弃,不必要找这些借口。”
他的话不知哪里戳到了崔仪痛处,她转身重重地关上门,“砰”一声响动,屋内霎时暗淡。
她拽着他的衣襟,痛道:“我只是想活得比旁人好、再也没有人看不起我。”
本想说出年少时所受的冷待,崔仪话到嘴边,又实在觉得没必要,她顿了顿,改口:“莫非你不想要名利?”
“身外之物,我不在乎,”王厌很快就道,“但我的族人需要。”
“你不在乎……”调笑的语气。
崔仪撩起他的衣领:“你在观中的紫袍可知是用了多少名贵蚕丝?一只蚕养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又可知一件件礼袍熬坏了多少绣娘的手?每月中旬太清道观开坛大祭,因你名声在外,本朝一向供着你们,国库银两经太傅的手再拨到观中,一层层下去,你们族人吃了多少百姓的肉、喝了多少百姓的血?”
“我们是一样的。”崔仪怜悯地望着他,“可你出生时就有族人托举,我没有。”
王厌久久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又或是根本没明白。
须臾,他开口道:“我只知道,换做是我,甘愿放下一切和你厮守。”
“你如今也可以与我厮守。”
“眼前再说这些,已经什么都晚了。”
崔仪气恼至极,将要发作,听到惜云在外面通报说宫人送了汤药和吃食,她动作一顿,改了主意,推门让人将药送进来。
却不是讲食案搁置在桌上,而是放到了地上。
“王厌,你非要如此气我,”她的凤目望着他惨白的脸,残忍道,“既然如此,你爬过来跪在地上吃这些,让我瞧瞧你的骨头究竟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