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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们都误会了。依我看,全世昌这人倒挺不错,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他叫我去,也只是在研究工作嘛……好个屁!焦和突然一摔酒杯说:凭你小子的精明,难道不知道?人家这次来,完全是另有目的的,前些日子不过是在装样子,收买人心,实际上,省委之所以派这个人来,完全是要整单书记的。这些日子有人已放出风来,单书记犯错误啦,马上就要下台啦。而且给单书记列了十大罪状,什么突击提干,买官卖官,高指标,假大空等等,矛头直指我们几个,甚至连当年突破规划建市政府大楼的事儿也翻了出来,你难道不知道? 不知道,的确不知道!齐秦只好信誓旦旦地坚决否认。
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冯慧生突然缓和口气说:今天我们就说到这里。反正只有一条,咱们几个必须始终和单书记保持一致。不仅要保持一致,而且要反击,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四眼狼就能翻了古城的天? 对,该反击就反击,这年月谁怕谁呀!齐秦也气狠狠地应着。
这时,门忽然开了,高大的单龙泉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把齐秦又吓了一跳。这是不期而遇还是有备而来呢?只见单龙泉威严地扫视大家一圈,立刻沉下脸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嘛,乌烟瘴气的,这还有个领导干部的样子吗?
大家一听,都不约而同站起来,赶紧向老领导赔罪,几个小姑娘却早一溜烟跑得没影儿了。
单龙泉使劲握住齐秦的手,好半天才说:有个事儿我告你一声,你那儿那位书记马上就要回省城了,听说一两天省委就要开会研究,下一步古城区的工作还主要靠你呀!对不对?
不敢,不敢!
齐秦只好词不达意地连连点头,心里却不由得一阵冷笑。许多年来,他第一次对这位顶头上司产生了深深的厌恶,对于他这种道貌岸然、装腔作势的样子十分反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天夜里和老婆怄气的缘故呢? 自从单龙泉否决了他的课题,赵广陵就不再对他抱多少期望了。
机关工作是琐碎而繁杂的,就像是一台永不停息的机器,而他不过是这台机器上的一个螺丝钉,不需要思想,不需要主动,只要静静地拧在那里,任由这机器运转下去,走到哪儿算哪儿。 渐渐地他发现,对于工作单龙泉自己也似乎失去了热情和耐性,要不常常不露面,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要不就板着面孔训人,吓得机关干部们一看见他就尽可能躲得远远的。太阳落下去又升起来,市委大门拆掉了又建起来,那个白老汉有时来又有时走,常委会议室就像他刚参加工作时那个柏树院一样又总是灯火通明,不时地任命一些或大或小的干部,一切似乎都在重复都在轮回,只是在这种重复和轮回中有人升起来有人落下去,而他也似乎完全从刚上任时的欣喜中沉寂下来,觉得一切都不过如此,经过这多年的苦恼与奋争,自己也不过是从一个台阶上到了另一个台阶,而这个台阶和那个台阶本质上似乎并没有多少区别。特别是到后来,听说焦和、冯慧生等等也都各就其位,忙着“请吃”和“吃请”,一副弹冠相庆架势,他就更感到一种耻为同僚的悲哀,简直连一点自尊和荣誉感也没有了……大约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位新的领导以全新的面孔全新的作派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古城这样封闭的环境里呆久了,就像走在一条漆黑一团的隧道里,遥远处那一点熹微的光亮总是那么遥远,看得到却怎么也走不到,不免让人顿生沮丧。伴随着全世昌的到来,他却突然感到走进了一片阳光明媚的开阔地,炫目的阳光刺得人一时竟睁不开眼。 简直不敢相信,在一向刻板沉寂的机关中,竟突然冒出全世昌这样一位标新立异的人物来。站在那些正统而僵化的官僚中,全世昌就像是鹤立鸡群,他的作风他的思路他的一言一行,都与他们格格不入,让干部群众由衷地充满敬意,也给赵广陵带来一种全新的体验和启迪。这些年来,处在一种低俗的环境中,他一味地适应一味地迎合,现在才突然觉得,也许根本就不该这样。上任没几天,赵广陵就把他主持搞的那份产业调整课题拿出来,送到了全世昌手里。过了没几天,全世昌兴奋地把他叫到市长办公室,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久久不愿放开。用全世昌的话说,真不敢相信,古城这样的僻地山乡,居然还隐藏着他这样一个高人,真可谓深山出俊鸟、高士卧丘壑了。报告写得非常好,完全符合古城实际,也正中他的下怀。而且当下就表示,要抓住机遇,组织一个强有力的班子,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