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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壶殿下当场就晕了过去。
待手忙脚乱地把人弄清醒过来,中宫殿下哭得仪态尽失。直呼苍天报应,又吐了心血出来。三条宫里忙成一团,惊动无数人。源氏公子是想留也不能留,只能狼狈匆忙地回去。
二日一早,光源氏与中宫几乎是同时进宫求见,然而却不得宣召。虽是封锁了消息,但东宫殿下在情急之下喊出的那句话还是有人听到了。
虽不知真假,但源氏公子被东宫厌弃的流言在一小群人中流传着。光源氏为此心惊肉跳,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若他与中宫的私情被发现,只怕人生都再无前路可言。
然而东宫身世有异这事实在太耸人听闻,若想保全自身,东宫该不会就这样说出去。源氏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昨晚的事情并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等待之中,冷汗浸湿了他的鬓角和脊背,乌帽的边缘都湿了一圈。
比之源氏公子欲盖弥彰地安慰自己,中宫却已经是绝望了。知子莫若母,她如何不了解自己孩子的脾性呢。想来泉已经知晓身为母亲的她犯下的全部罪孽。
已然是崩溃的藤壶殿下亦不知自己为何还要苦苦哀求见面。但是若此时再不求见一次,或许日后的人生里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血脉了吧。
因为泉皇子殿下忽然病了的缘故,原本该早早启程的光源氏反倒滞留在京中了。部分公卿大臣还在想着抓紧机会帮他求情,这些人的执着可真让人感慨。陛下简直是要被他们气笑了,牵扯了一下嘴角却又笑不出来。
犹豫了好些时候,陛下终于在东宫即将痊愈之时,把此事摊开在了泉殿下面前。
面对兄长的询问,泉缩在被褥里背对着朱雀。那等如幼猫一般的逃避姿态叫人见了心疼。朱雀在心中叹息,心怨自己太过心急,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难为他呢。
良久,就在陛下准备把这事再次揭过去时,东宫闷闷地开了口:“……他们做出这种事情,怎么还敢来见我。”
这其中悲愤叫人听了心疼,陛下刚想安慰两句,又听他说:“就连我的存在都是一个笑话。父皇成佛若是知道这件事,只怕是再也不愿见我了。”
陛下此时倒不确定先帝的态度了。他曾回想起先帝有时过于暧昧的态度,结合还有无意间知道的一些说法。此时想来让人深觉惊恐与含糊。
“皇兄,现在最为难的人,其实是你吧。”东宫转过来,慢慢靠近朱雀的旁边,把头抵在了朱雀的膝盖上。
正是如此啊,这样的时候所有的决定都压到了身为人主的朱雀身上。不管怎么处置,都不能得到一个完满的结果。
他甚至不能用自己的情感来判断这件事的对错。按理他应该感觉到愤怒才是,可现在也只剩下了麻木而已。
“现在这个局面,就算是你不见光,他也马上要离京了。”陛下摸了摸东宫的头顶。
泉殿下一个激动,大喊道:“那就让他赶快走啊!我永远都不要看到他!”
“但是他不能永远都留在须磨。父皇遗旨犹在,谁都知道光是父皇留给你的辅政大臣,就算是他自己忘了,这朝堂里也还有人记得的。”
“辅政大臣?!”东宫一个冷笑,屈辱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只怕他到时候一路青云成了太政大臣,然后拿捏着那亲生父亲的身份,为他谋取好处呢。”
陛下只好庆幸现在周围没有其他人,否则就凭泉这样不理智的大喊,后果可真是不得了。
见陛下面露无奈之色,东宫还以为他心软了呢,忙忙劝言道:“皇兄陛下,翻阅史录,那等被赐姓了源氏,后又登基帝位的皇子亲王亦非少数。以光源氏之胆大妄为,这并非没有可能,陛下三思,可万万不能轻易放过呀。”
东宫当真是恨死源氏公子了,说出这等惊悚的诛心之言竟然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但细细想来,他说的并非毫无可能:若自己退位东宫登基,可依仗着当属萤兵部卿宫殿下与光源氏。而凭萤宫对朱雀陛下之情深,必然不会留恋朝堂。
前朝已然没有可以和源氏抗衡的势力,若东宫无力苦撑,想那孟德之挟不过是换个地方再次上演而已。
但是,此时让东宫殿下知道这等残忍的真相,也不是朱雀想要的结果罢。
思来想去,那日萤宫所说之法竟是最为堪用的。既圆了当前的局面,也不会让世人诟病东宫殿下忘义之举。可是陛下却死咬着牙也不愿下这样一道旨意。
说来也是奇怪,陛下一直温文尔雅,于政事也是通达。可偏偏在这件事上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