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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何氏的心腹婆子忙道:
“太太,这里乱糟糟的却仔细冲撞了桥姑娘”
何氏眼神一黯道:
“你那里知道我的心,我姐姐走的这样早,遗下桥丫头无人教授照管。纵老太太疼宠,桥丫头聪明,有些个世俗上的事情,却是要亲娘手把手的教才得明白的。就如这管家理事,如今桥丫头眼瞅着也大了,势必要知道些里面的真章才是,以免将来出了门子,让拿起子没王法的奴才们欺负了去。少不得我这个姨母趁了空点拨点拨,也是应当的”
奶妈忙道:
“太太想的周到,虽说见的桥姑娘日子短,却瞧见姑娘身边的丫头婆子们,个顶个都是规矩大的,想来姑娘是个要强的,必然不会糊涂了去”
何氏倒是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正是呢,小时候还罢了,如今这性子却越发随了大姐,我瞧着心里也喜欢的不行”
那婆子瞧了眼外头,低声道:
“太太纵是偏疼外甥女,这边的外甥女可不止桥姑娘一个呀”
何氏一怔,瞬间明白了过来,叹口气道:
“你也辛苦一趟。把玉兰和玉梅一起唤过来吧,一起说说话也热闹”
那婆子应了。转身忙忙的去了。不大会儿功夫。谢桥和玉兰玉梅一先一后进了院子。齐齐给何氏见过礼,何氏笑着摆摆手。
玉兰玉梅坐在侧面的椅子上,何氏却拉着谢桥的手依坐在自己身边。仔细打量她半响笑道:
“瞧着脸色倒是比那日还更好些了,昨个你敬生表哥回去,嘀咕了半宿,说你把那好琴换给了子谦,他眼馋的不行呢。我就训他说,你和子谦原是正经的哥哥,却要去谋妹妹得的好东西,也不知道臊不臊,该着你们当哥哥给妹妹淘换好物事才是的”
一句话说的玉兰玉梅都掩着嘴的笑,玉梅却道:
“却是姑妈冤枉敬生表哥了,桥妹妹原是嫌弃祖父赐下的琴太旧,换了哥哥那把新的,却不知道这琴原是越旧的越好”
何氏听了,扑哧一声笑了,伸手点点谢桥的额头道:
“瞧着聪明相,心里却是个糊涂不会算计的。。。。。。”
娘几个正说笑,外面呼啦啦鱼贯进来二三十个婆子,站在院子里的大太阳下面。当头十个有脸面的进来行礼听吩咐。
何氏放开谢桥的手,让她仍旧坐在自己身边,却抬眼去打量这些个婆子几眼,开口道:
“明儿就是老太爷的寿辰,外面来贺寿的人多,内府里的内眷们也不会少,间或请了戏班子来凑热闹,却是人多眼杂的。因此这规矩必要给我更严起来,平日里你们如何松散自在,我不管,若是明日里出了纰漏,不管是谁,必要严办的。我可比不得你们太太是个菩萨的心肠,若是那想试试我手段的,尽管怠慢了去。琥珀,先下把我的规矩挨个的告诉他们知道,知道了规矩,若是再有犯错的,加倍的罚”
谢桥目光一闪就明白了几分,这是姨母趁着机会,让她学着如何掌家理事呢,果真姨母是个好手。只这事情样样做到了明处,先讲好了,以后再赏罚,也没人能说的出话去的。要说这何府若是有个像姨母这样清明的主子,想来也不至于如此糟乱了。
玉兰还罢了,左右平日里就是读书、写字、做针线,虽说跟着母亲粗略的学过看帐,但也不是太清楚。玉兰有些中庸,是个凡事不理会。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性子。兼生在何府这样的望族,又是嫡女,哪里受过丝毫的委屈,又有亲娘事事都筹划在前。温室里长大,面上瞧着大方,内里却是个最天真的性子。
相比之下,玉梅却还更知道世态炎凉,因此心里也有些城府。这时候见姨母管家的手段,却不知比嫡母高明了多少去,遂不念不语,暗暗记在心里。
那琥珀平日里惯常跟着太太管家,早就熟络了,一步站在前面,挨个的把那规矩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
“几时点卯,几时报数,几时交钥匙,做好了怎么赏,做差了如何罚。。。。。。”
等等扬扬洒洒竟是说了足足两刻钟才完。
底下的几个婆子低着头互相看了看,暗暗咂舌。却也畏惧姑奶奶的威势,不敢念声。等琥珀说完了,何氏才道:
“都听明白了,若是有不明白的,现在来问并不晚,若是到了明日,再不明白错了去,可是要照章惩戒,绝不容情的”
后面一个婆子上前一步道:
“回姑太太,刚才琥珀姑娘说,我们一早领出去的东西,无论大小都一一登记在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