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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拉着谢巧的手岔开话头,去说那普济寺里头的小故事。谢桥间或插一两句嘴,却是恰到好处的逗趣,常引得老太太撑不住笑一场方吧。
她们这里欢声笑语,后面一辆车里却是愁云惨雾,谁也不欢喜。谢贤延医吃药,将养了这些日子,才算大好了,人却整整瘦了一圈,都有些咗腮了,却失了往日的圆润,有些弱不禁风的病弱之态。
谢雅更是心事重重,钱家的亲事退了,呼啦吧的前几日大太太应邀去大公主府里头看戏,却不知怎的单单带了她去。一开始她心里还高兴呢,回来想到那位端庄严厉的长公主,那双犀利审视的眸子,不禁打心眼里头冒寒气儿。
左思右想没琢磨明白,忽一日偷偷听到两个小丫头在背后嚼舌头才知道,那日嫡母带着自己去公主府,原是为了那五公子的亲事,相看她呢。
谢雅心里一惊,听说这一场是安平王府的老王妃保的媒,老太太已然应承了,却知道这次便是实打实,再每个回旋的余地了。
偷偷寻了亲娘来问,她娘却高兴的和她说了一大片子好话。什么你算熬出头了,那公主府可是个高门第,那五公子又是个年貌相当的等等。
谢雅一开始也傻傻的高兴呢,后来却听说,长公主府里五位公子,却只有这位五公子不是公主所出,乃是驸马的侍妾生的,那怀里头抱着的热火罐,就仿似瞬间浇上一盆冷水,冰凉冰凉的了,这哪里能算什么好亲事,不过是名声上好听罢了。
依她想,却还不如那钱昌文呢,最起码那钱家有的是钱,钱昌文大小也算个同知。心里头不满,知道这亲事是老太太定的,却也不敢说个不字,私下愁了这些日子。
忽听前面车里隐约传来谢桥和老太太的笑声,不禁更是恨起来,绞着手里的帕子冷冷哼一声道:
“一样的孙女,偏她便是心头肉一般,我们却连路边的草也不如的,就会谄媚说好话的小人,赶明不定是个什么样儿呢,看你能笑多远”
谢贤瞧了外面一眼,叹口气,拉拉她的衣裳角低声道:
“我劝大姐姐还是小声些的好,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时越性的胡说一阵,心里头倒是痛快了,若是有心人听了,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说不得又要吃亏。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怎的大姐姐偏偏就不明白这个理呢”
谢雅也知道谢贤说的有理,但是这心里实在气不过。边上的谢珠清飘飘的道:
“大姐姐要生气也无法,左右三姐姐是个好的,这名声都在外呢,和你我怎么能一样,你除了说几句便宜话,还能如何”
谢贤微微蹙眉,盯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平日里四妹妹等闲都不吭气,今儿倒是仿似变了个人似地,你在这里架火盆,敲边鼓,回头大姐姐闯了祸来,你我也脱不开干系去,却是最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何必呢,莫如消停些的好”
谢珠扭脸看向窗外,却不理会谢贤的话,谢贤心里暗哼一声,打量谁是傻子不成。听得前面老太太又一阵笑声传来,眼神不禁一黯。
瞧着谢雅的境遇,她便知道老太太也是个指不上的,若要跳出去,还须自己下心思谋划才是,可自己纵有此心,却又从何处着手呢,自己亲娘那边却是指望不上的。遂有些愣愣的出起神来,车厢里三人各有各的心事,一时间倒安静起来。
普济寺坐落于山腹之中,规模宏大,风景优美,前面各处大殿,装严肃穆,后面却单辟出十几个幽静的院落,着知客僧洒扫干净,预备着达官贵人们来礼佛住宿。
在谢桥看来,颇有几分现代度假村的架势,这出家之人还是颇会经营的。
陪着祖母拜了佛,就被方丈迎进了后面已经收拾妥当的院中。谢桥谢宝树和老太太住在一个院里,老太太在正房安置,她和谢宝树各占了东西厢房,丫头婆子们住在两侧耳房里头。
到了这里,老太太却成了一个异常虔诚的信徒,每日里都去禅房,听那个白胡子的老方丈讲经说法,一开始谢桥还跟着一起,听了两日,却觉无趣的很,便不去了,只在屋里看书,烦了边去后山的松林间溜达,倒也自在。
后面松林间幽静,少有人来,如今并非拜佛的旺季,前面幽静专供达官贵人的小院,却大都空着,后面自然也没什么人,她便和谢宝树经常来这边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