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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的们接到命令,分了两路去了北京和燕京的各个牙行打探,得知北安候府在燕京时每年都要换两三个个小厮,这个习惯是在世子爷满十四岁时就开始的,而且每次买回的小厮都要求签死契。”也就是说这样的小厮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人会上门追讨,生死由主人而定。
韩福胜咽了口吐沫,继续道:“这些小厮后来的情况没有人知道,北安候府的人嘴很紧,不过燕京一个不太景气的小牙行的牙人露了点口风,北安候府的世子爷喜爱娈童,而且性好虐杀,这些年进了北安候府的小厮基本都死了,对外只说是被撵了出去,或者偷了东西,或是私自逃跑了云云,但是有一次他上门找一个相熟的管家办事的时候,走错了路,遇到了以前经他手卖进侯府的一个小厮,那孩子只有十岁,满脸惊恐,浑身伤痕,看到他就浑身战栗的跪下来求他,让他带他出去,说世子爷不是人,是个魔鬼,跟他一起去的两个小厮都被活活祸害死了。他被吓坏了,做了很久的噩梦,从此再也不敢做北安候府的生意了,说太伤阴鸷。我们在北京的牙行里也打听了,北安候府来北京的这几年有所收敛,三年来一共买了八个小厮,十五个婢女,现在府上活着的小厮还有两个,其他的下落不明,婢女死了一个,据说是因为得了女儿痨想不开跳井了。我们想法设法套了北安候府一个赶车的车夫。”韩福胜咬了咬牙,想起那车夫一脸惋惜的猥琐的令人作呕的表情,觉得胃有些闷闷的:“那车夫说,那姑娘的尸体是他送出去的,不是淹死的,他送到乱葬岗的时候看了看,身上全是青紫,□,是烂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
老夫人挥了挥手,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用说了,你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声张,去把侯爷给我叫来!”
韩福胜忙拱手退下。
苏嬷嬷也脸色煞白,不敢置信的长出口气:“怎么会这样?世子爷,世子爷居然”
正月的时候,礼部尚书秦之焕的夫人魏氏来府里拜访,言谈间提及自己的娘家侄儿——北安候世子魏桓,流露出想和辅国公府结亲的意思,老夫人也听闻这位世子爷一向有些才名,自小便有神童之名,五岁能文,七岁能诗,十二岁能做策论,据说他的师傅十分惋惜的说,若非世家子弟出生便有祖荫,以其文采,完全能中进士。
老夫人犹豫了一下,就借口二月二去护国寺上香,相看了一下,冰天雪地中,一身宝蓝白裘大氅的少年,姿容明秀,身子挺拔,仿佛雪地里拔节而立,清瘦优雅的翠竹,让人眼前一亮。
少年礼貌的上前问安,进退有度,举止雍容,任谁也看不出内里竟是个心狠手辣、乖戾龌龊的魔鬼。
辅国公安均廷一进门,就见老夫人面沉似水,忙给母亲问了安,老夫人也不废话,将刚才韩福胜回报的事情说了,安均廷也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紧皱,思忖半晌。
北安候魏观涛,字子楚,是武将出身,随昊玄帝在军中多年,是皇帝的心腹爱将,“嘉炆之乱”中,他是从龙之臣,性子豪爽、耿直,对皇帝忠心耿耿,很得皇帝的爱重,一直掌握着京郊神机营五万人马,是皇帝的亲卫。对这门婚事,安均廷其实是很乐见其成的,可是他看了看母亲的脸色,知道母亲是绝不会允许自己为了家族的利益,将元敏的终身交托这样一个人的,他又想了想,这样也好,皇帝生性多疑,对安家一直防备,如果自己真的跟北安候结了亲,只怕皇帝的疑心更甚,不如反其道行之
他挺直背,眉目朗然,道:“想不到,魏子楚那般豪烈爽直的性子,竟然有这么个斯文败类、禽兽不如的儿子,哼,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母亲放心,好在咱们俩家还没有议亲,大部分人都是在捕风捉影,没有什么真实的凭据在,对敏儿的名声无碍的!”
老夫人脸色稍霁,点了点头,道:“好,秦夫人那边我就说找了钦天监的人合了八字,咱们家元敏需配个木命的人才好,你先跟钦天监的陈大人打个招呼,若非必要,咱们也不必得罪了北安候府,不过,”老夫人的眼睛迸发出锐利如剑一般的光芒来:“依我看,打起来,也好!”
安均廷一震,看向母亲,那双锋锐的眼睛闪动着了然的光芒,母亲,依然是当年那个精明锐利、一身傲骨不逊须眉的女子啊!
安均廷一笑:“是,儿子听凭母亲吩咐!”
半个月后,京城中又流传了新的八卦,辅国公府和北安候府因为儿女姻缘的事情起了龃龉,原因是北安候府先跟辅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提了亲,辅国公府先是有了意思,相看了一番,也很中意,谁知道请钦天监合了八字,发现俩个孩子的命相不合,就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