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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就问振书,是不是冬至没钱开商店,才家里家外地滋事闹事的。
振书苦笑道,我算是叫这个臭小子给讹上哩。要本事没本事,要本钱没本钱,还净想好事。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叫他捞哦。
秋分笑道,爷,他不就是想开个小商店嘛。这点破事还算个啥大事呀。等把咱商议的事体安顿妥了,啥问题也就都好解决了。
秋分所说的事,正是他此次匆忙赶回家过年的真正意图。再有不到一年的时间,秋分就要解甲归田光荣复员了。他原本可以继续留在部队里多服役上几年的,而且已经把部队里上上下下的关节打理得水光溜滑的。但是,自从接到了振书寄给他的密信后,秋分的脑子里一天都没有闲着。他总是惦记着茂响遗下的那片半路夭折的基业,那块出产宝贝石子的西山石子场。在度过了许多个难眠之夜后,秋分决定立即抽身回老家一次,跟家人细细商谈自己的立业想法。
回家的当天晚上,也就是大年三十夜里,秋分没敢守着全家老少的面提说。借着在老家守年夜的机会,他把振书一个人拉到清冷的堂屋里,祖孙俩促膝细谈。
秋分的想法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自己不管在部队里再干几年,总有卷铺盖卷回来的那一天。这些年,自己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地死拼,不过是混了张党票而已,一点儿的立业根基都没有落下。茂响的举动,连同他的升降起伏,给了秋分内心极大地震动。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启发,创造了一次难得的巨大商机。他要在茂响跌倒的地方,重新创造出属于李氏家族的私有根基和霸业来,为自己的未来出路奠定下坚实的基础。
振书先是叫他给说懵了。秋分有了今天的身价,是李氏老祖宗积了几辈子德才修来的,更是振书率领全家人朝前飞奔猛闯的强大精神动力。就这么轻易舍弃了,这让振书很难理解和接受。再者,茂响就是因了开办石子场,才弄到现今儿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秋分还是导致茂响凄惨下场的关键性人物。这些,秋分是不应该这么快就忘了的。
振书愣了半晌儿,才胆虚地问道,咋儿,你真的不想在部队里干了么。你可想好哩,在部队里干,那是公家人,吃皇粮的。要是回家里来了,可就是刨土坷垃寻食的下贱农人哩。再讲,茂响是个多能多横的人哦,又有杏仔帮衬着,到头来还不是弄了个鸡飞蛋打**蛋精光嘛。你还要去动那份心思,不是自找难看么。
花开花落【七】(12)
秋分一脸的认真相儿,耐心地回道,爷,在外头混,早晚都是要回来的。咱不像劳动,现今儿已经是军官哩。他就是在部队上呆一辈子,国家也会供着养着的。咱是个大头兵,哪个部队会养咱的老吔。要说西山的石矿,那可是个聚宝盆呀。戳上一铁锨,就是值钱的宝贝疙瘩。咱要是不去抢先占下了,早晚会有人拾漏儿的。要说茂响倒了血霉,那也怪不得咱们。怪只怪他自己不懂法,搬起了金砖砸了自己的脚丫子。咱就不同了,能知法用法。只要办齐了合法手续,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子治咱呢。还有就是,咱老李家一直在村里撑不起一片天地来。你知因了啥儿吧,就是缺了在村里掌权撑腰的人。虽说我哥现今儿弄了个副总干着,毕竟不是党员,又没有根基,再想朝上爬,恐怕难成气候。说用的时辰,人家就往死了使唤。不着的时辰,抬腿就给踢了。我早点儿回来,凭着这张党票,就可以进军村两委。说不定啥时候,就能掌了全村的大权呢。等到那个时候,咱老李家就不是现如今儿的场面了,呼风唤雨都行哦。
秋分的这一番深入浅出的长篇大论,特别是最后一个理由,把振书彻底地说服了。他摸着花白的后脑勺,认真地回味儿着秋分的话,终于点头赞道,嘿嘿,你讲得有理呀。从小我就看你跟那几个崽子不一样,果真就是不一样呢。有眼光,有胆量,更知晓用脑子来想事做事。我最放心你啦。这事就这么办哩。我拼着老命也要扶持你,给咱老李家闯出一片天景儿来。
这个时侯,村子上空渐次响起了辞灶的鞭炮声。
零时已过,新的一年在人们喜忧搀半的心绪里舒卷而出,展现在杏花村人的面前。新年的曙光还差几个小时才能出现,但**早已滋生蔓延,遍布于杏花村的山水沟壑之间。伴随这**而起,尽管有一丝惊悸,一丝惶恐。毕竟农历一九九二年已如期而至,与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旭日曙光一齐大踏步地走来了。
花开花落【八】(1)
人们都说,凡遇到过火狐狸的人当中,数茂林最倒霉了。
他的霉运,几乎是立竿见影的,连让人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