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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没有人去他父母那儿告状?”
考尔德大笑。“当然,他们都去了,”他回答,“然后,提布斯先生总是很配合地赔偿损失什么的,但提布斯夫人总在事后聊天时,跟我妈妈抱怨。她曾说:‘我知道不是拉塞尔干的,他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有时候,我特别想知道,约翰是不是真的爱拉塞尔,他对他总是那么严厉。’然后,她就会说些诸如‘男孩总归是男孩’之类的话,还对邻居们的宽容表示感谢。我妈妈也不是很喜欢提布斯夫人,但你不要跟别人说起今天我告诉你的事。”
“那么,他现在怎么样了?”
考尔德耸耸肩膀。“谁知道?可能他已经长大了,或许还那样。”
“那他爸爸怎么不教训他?”我厌恶地问,“我父母可绝不会
容许我们任意妄为。假如让他们看出我闯了一点儿祸,就会像我鞋子上的魔术贴一样跟在我身边,看着我。”
考尔德若有所思。“估计提布斯先生也试过,至少,开始时也教训过。他们两口子以前还因为这事总吵架——时不时地,从我卧室里就能听到。后来,他们不吵了,现在,提布斯先生更是惜字如金。我是说,在后墙的围栏边看见我爸爸时,他还会说‘你好’之类打招呼的话,但在自己家里,他则在车库埋头忙于复原那些老爷车。要么,他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是个好人家。”我说。
“做邻居不错,”考尔德说,“也有不好的时候。但不管怎么说,提布斯夫人要我妈妈帮忙整理婚礼用花,妈妈总不好意思拒绝。”
我的自闭症男友7(6)
“该给我讲讲那个故事了。”我提醒他。
“什么故事?哦,对了,我刚提过的。好吧,那是五年前,拉塞尔刚学会射箭。他在后院里立了一个箭靶,于是左邻右舍——也包括我妈妈——总是对提布斯家大叫,因为他们担心拉塞尔总有一天会伤到人,要么就是用箭射伤别人的眼睛。后来,他爸爸出来,拔掉了箭靶,并告诉拉塞尔,如果他想打猎,可以去乡下。
“于是,有一天,拉塞尔回家的时候——从乡下打猎回来——骄傲地宣布自己打中了一只鸟。你知道的,能打中翅膀,很不容易了,可能是犯法,但的确不容易。那时,他正在厨房里,跟他妈妈讲他如何神勇,奇怪的事发生了。斯密蒂当时正坐在那儿,却突然站起身来,走向拉塞尔,把一杯橙汁泼在他脸上。听好,全泼在他脸上。”
“斯密蒂干的?”我问,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是吧,相当不可思议。可能他被小鸟的事刺激到了——”
“这可不能怪他。”我个人认为,人类为取乐而伤害生灵实在可恶。
“嗯,可能不是——谁知道他想到什么了。反正,拉塞尔站起来,一下把斯密蒂打倒在屋子中央,并把他打昏了过去。”
我拦下他。“打昏过去?”
“是呀,我说,如果一直站在这儿,我们俩得冻死啦。他们马上把斯密蒂送到急诊室,折腾了整整一夜他都没有醒过来,于是他们不得不离开。那天夜里,护士进去查房,发现昏迷中的斯密蒂流下了眼泪。”
我心一紧,又不禁惊讶不已。
“护士还是叫不醒他,于是找来了医生,了解到他的家族历史。后来才知道,这位护士是医大实习的学生,主修心理咨询,她对斯密蒂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第二天,她向提布斯家人提出请求,愿意给他家打工,而斯密蒂的家人也觉得这再好不过。但当时出了点问题,好像是她父亲病故之类的,她必须得离开一阵,于是就换了实习单位。
“几年前,她回到医大诊所工作,还是对斯密蒂的个案念念不忘,但他的家人这次没有配合。我的意思是,不是他们反对或怎么样——你知道他会逃走的吧。现在,隔几个月她都会打电话过来,但还是没有效果。上周,提布斯夫人还给她打过电话——我估计那个护士是这么想的,既然斯密蒂允许我们俩去他家,就是他能接受我们俩。但他又一次疏远了她,不管怎么说,那个心理医生希望我们俩经常去看他。”
我看着他,感到害怕。
“我知道,”他回答,“我也感觉不可思议。” “那么,现在你妈妈会告诉提布斯夫人那晚的事……”
“然后,提布斯夫人马上会告诉心理医生的。”他答道。
“我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说,感到胸腔里一阵压迫,“我就像个犹大。”
“我理解。”他说。
我们俩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