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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车城距当地约有五百里,倒是颇远的一段路程,最为难的是,还被重重封锁。
混在军队里的我,是个烧火的小兵。
在军营附近潜伏了几天,很幸运地发现个小哑巴,身量虽比我略高,却单薄得很。观察了好{炫&书&网久,我化了妆,战战兢兢地摸进去换出了这小子。心里再次感激阮文,都是托他魔鬼式训练的福啊。
既然平叛,就不可能老呆在后方;十多天后,军队向叛军驻地开进。
作为一个贱卒,只要负责烧旺这个百人队的火堆就好。有人戏弄时,我都只傻笑,任由人家欺负;当然,欺负一个哑巴傻子,也没什么劲,没几天,就没人搭理我了。
打柴,背水,给正式火头军打下手;待得收拾好一切,端起饭碗吃我那一份残羹冷肴时,已经星垂旷野。
就着月光,在小溪里洗净队里老军们的衣裳,我点起火,烘烤起来。这些兵们也可怜,为了洗洗这唯一一套衣服,一个个全光着屁股躲帐篷里。
一个人潜行的念头,老早被治军严密、苛刻的林策吓没了。越近盖孜,盘查越加严密,我们是林策亲率大部队,路上见到活物,基本上除了天上飞的,就没一条命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林策亲兵手段之毒辣,让人谓为观止。
有悠扬的歌声传来,我不由侧耳倾听。是蒙古长调。
有寥落几个词听懂,姑娘,星星。
呵呵,是那个不怕死的,在唱情歌吧。要是让林策听见,小命悬。前天有人喝了点酒大声喧哗,就被割了舌头;这军中哑巴可是多得很,我还以为我有多幸运呢。
不过,没舌头的是他,我只管听。曲调蛮好听哦。
声音越来越近,一个长长的影子罩在我头顶。唉,我是傻子,装不知道吧。
他跟我说话来着。抬起头,是林策微醺的面容,匆匆一瞥,他脸上泛着淡淡潮红,眼神迷茫得紧。
强装镇定,我比划几下,卑贱地垂手避开。
他不以为意,径直走到溪边,看那波光粼粼。远远看去,林策的身子越发消瘦了,卸去甲胄,披一领黑色大氅,头上是厚厚皮帽,更显弱不胜衣。
退呀退,我站到树后,想悄悄离开,又挂着那些衣服;明天干不了,用脚想都知道要被收拾。
低低的汉语在水面荡漾开来。他在轻呼我的名字,一声一声,不绝于耳。这可不是我该听的,提着气,我一步步离开。
一个影子闪过,我的咽喉被扼住。看着我睁大眼睛惊惶失措,林策极淡极淡地笑了。
松开手,“你居然有一双她那样的眼睛?”他喃喃,仍是说汉话。我抚着颈子,欲咳又惧怕地看他。
“别怕我,胜男。”我吓得身子一震,他认出来了。
他手指轻轻在我脸上划过,闭了眼温柔地说:“我想你,你就来了。这个梦,要是不会醒来,该有多好。”
我跪倒尘埃,惊恐地连连磕头。
半响无声,我暗暗呻吟,额头痛死了。
“真扫兴。”他嘟囔一句,掌风扑面而来。咬牙,我挺住,没有避让;这一掌却没有劈实。“起来。”这句蒙语我是必须听得懂的,起来站定,冬天的风吹过来,汗湿的身子簌簌发抖,我的喷嚏再也忍不住。
他皱了皱眉,解下大氅,披上我身:“胜男,小心着凉。”再次崩溃,他早认出我来,刚才在耍我吧。
不再做伪,我仰首看他。
“今晚,胜男,我把他当作你,行不行?你别生气。”他揽住我腰,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这一双眼睛,跟你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知道你远在甘肃,我真以为他就是你。”
他身上有浓浓酒气,熏得我一阵阵发昏。我僵着身子,听他絮絮低语。他定是醉了,暂时没认出我来的。
“胜男,那个阮文,究竟那里强过我?他老早就从我手上逃了出去,却仍是不去找你,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
我的文,不是故意不理我的,心花朵朵,悠悠开放;阮文一定没有生我气,他只是,被这个坏人绊住了。
“师父劝我杀了他,我怕你生气,只是关着他;骗了你去清国,盼着一路同行,能让你慢慢放我在心上,可你怎么还是远着我呢?胜男呵,你教我怎么办?”
“忘了他吧,好不好?接来你妹妹,咱们在这草原上牧马放羊,做一对儿神仙眷侣;要不,我陪你回清国,陪你住在草长莺飞的江南,好不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你相信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