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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知道这些有多贵吗?竟然还要毫州轻纱?”
“嗯——爹——”女子娇嗔着道,“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疼,玉婵想要什么都会买给玉婵的,买几匹布做些夏衣,难道爹不想看我打扮得美丽动人吗?”
一墙之隔的映冬露出浅笑,想着许久前,她也曾像那个女孩般,无忧无虑地撒娇,央求着爹娘替她缝制新衣,因为她想穿给司徒然看……
“是、是,谁教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疼你疼谁呢。买买买,你想买什么布,做什么衣裳都成。”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宠溺。
“爹最好了。”
女子指示伙计将她要的布料与衣裳的样式记下,随即听见门扉打开又关上的声响,伙计离开后,女子娇柔的嗓音再度响起。
“爹,这块缎料如何?伙计说很适合裁成嫁衣,我想赶紧找师傅缝制,好赶得上我与司徒然成亲时穿。”
映冬如遭雷劈,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玉婵,我明白你在初见司徒然时便喜爱他,但你真的因为想与他在一起而甘愿做妾?你要我如何向你娘交代?”
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爹放心,司徒然并不爱楚映冬。”
“就算你这个小家伙想嫁,也还得司徒然愿意娶你呀。”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疼宠。
“爹请放心,若玉婵猜测得没错,司徒然怕是迷上我了,若我开口要他娶我,他不会拒绝的。”
隔邻传来门扉再度开合的声音,巧缎庄的伙计似是取来了纹饰样纸让女子挑选,话题再度回到衣裳上。
窗外竹林飒飒,几只小雀儿无忧无虑地在竹枝间跳跃,好不快乐,但映冬却久久无法动弹,双眼直视前方。眼眨也不眨,像让人定住了般,脸上完全没有血色。
站在一旁的小翠见状担忧不已,刚才隔邻厢房的谈话,她也听见了。
映冬揪紧衣襟,胸口没来由的闷痛不已,她却哭不出来。
“小翠,我有听错吗?”
“小姐……”
映冬苍白的唇扬起一抹缥缈的笑,轻扬的声音里有着满满的悲伤。
“小翠,我明白他不爱我,也知道他会答应与我成亲,是因为爹的关系,这一切我早就知道了,心里也都有底,为什么这个事实还是能将我的心刺得好痛?”她望向小翠,眼神中透露着绝望,眸心又残存着一丝希望。
她究竟想从小翠那儿听见什么回答?
所有人都早已用同情的眼神回答了她呀,只有她天真的以为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会明白她的好,知道她的心意。
映冬痛苦地闭上眼,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一向爱哭的小翠终于忍不住掉泪。
打从她进楚府成了小姐的贴身丫鬟至今,小姐与司徒然之间的事她最清楚,司徒然有时对小姐的态度,冷狠得好像小姐是他的杀父仇人,她有时真气得想打他!
“他真的……没办法爱我吗?”映冬捂住脸,心碎地低语。
早在一开始,映冬便知道这桩婚姻司徒然是迫于无奈,所以地她想尽一切方法弥补他,让自己成为一个好妻予,希望他有一天能够爱上她。
她将燕子楼交给了他,他一掌权便将跟随她爹多年的莫总锋撤换,找来闵总管接手,虽然众人对此皆不以为然,但她仍没有再多说什么,除了用顺从他来弥补对他的亏欠,也是为了让他在镖局里树立起主子的威严。
“咳咳!”那日从巧缎庄回来后,映冬的身子便不太舒服,吃也吃不下,镇日懒洋洋的,连上镖局的力气都没有,也就无法找他探问那日所闻之事。
此时,小翠匆匆奔进房里,说司徒然回府了。
这是几个月来他头一回踏进宅子,映冬连忙从床榻上起身,披着绣襦往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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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只有四级的石阶,她来到书房外头。
房门半掩,她抬手想敲门,却蓦然想起他对她的厌恶,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司徒然与闵总管的对话,从半掩的门缝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
“爷,北方边地的屯田今年凶干旱的关系,收成锐减,纳仓后仅能换取十二引左右的引票,羌州的收获也是如此,且边境屯种商贾越来越多,往后换得的引票将会减少。”
屯田?
映冬疑惑地往门边靠近,附耳倾听。
屋里静默了半晌才传来司徒然沈稳的嗓音,隐约还有书页被翻动的声音。